有句俗话叫熟不拘礼,放在洛阳是最恰当不过了。
见面问“你好”的,一定是不太熟的朋友。好朋友见面一定是连笑带骂的,甚至还会当胸给一拳:“你这家伙死哪儿去了?”若是你在洛阳的街头,听到两个人互相骂着还不恼,不用说,一定是关系极好的朋友。
古代人打招呼最常用的是“别来无恙乎”,关心的是对方的身体和近况。更古一些的人早上起来见到别人,最关心的是“无它乎”,这里的“它”是个象形字,就是“蛇”的意思,因为古人居住的地方十分简陋,家中常有毒蛇出没,没遇上蛇便是万幸。到了后来,人们打招呼便直接变成“吃了没”,可见“吃”在中国人心中的重要地位。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洛阳人打招呼用得最多的不是“你吃饭了没”,而是“喝汤了冇(mǎo)”。一个“汤”字把洛阳人的饮食习惯说得一清二楚。
洛阳四季干燥,不喝汤的洛阳人几乎找不到,每天甚至每顿喝汤才觉得滋润,才会少生病,所以洛阳人一日三餐都离不开汤。早上,大街小巷都有喝汤的人,牛肉汤、羊肉汤、驴肉汤、豆腐汤、杂肝汤、小碗汤等等,应有尽有。大家热乎乎地喝着,根本顾不得吃相。
真正的洛阳人,中午不吃面条就嫌不过瘾。汤面自然是有汤的,即使吃蒜汁捞面,也得顺便喝点儿面条汤才行;晚上回家则是馍菜汤,左手拿着大白馍,右手端着一碗米汤,一口菜一口汤地吃着,别提有多滋腻了。好不容易出去吃桌,也得是洛阳水席,一碗接着一碗地端上来,也多是汤汤水水的。
在外久了,听惯了“你好你好”的客气话,我觉得生分;回到洛阳,在街头听到一句地道的洛阳式问好“喝汤了冇”,让人顿时感到无比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