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情长跑 催人泪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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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可子石并非如此。
一天中午,我们利用午休时间在操场踢足球,姚千岁突然出现,子石被抓住。姚千岁环顾四周,威严地命令道:“都站在原地!”
可是,只有傻子才会坐以待毙,我们用上衣蒙着脑袋,马不停蹄地逃走了。
“站住,不许跑!”姚千岁愤怒地呵斥。
“别跑啊你们……”子石也跟着帮腔。
我们回应的是渐渐远去的背影。
此时,子石诚恳地说:“主任,请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认识他们,可以把他们全都追回来。”
姚千岁当时被气昏了头,稀里糊涂地点头,并且松开了子石的衣领,子石一溜烟跑掉了,再也没有出现。
在公开检讨事件之后,我霉运连连,几乎濒临被开除学籍的边缘。
那天下午我逃了自习课,跑到操场踢球,恰逢凌一尧所在的班级上体育课,一群女生聚在露天乒乓球台前玩耍。她们的乒乓球规则非常简单,一个人发球,另一个人捡球,然后后者发球,前者捡球。如此反反复复,她们竟然玩得不亦乐乎,仿佛真的在进行一场有趣的比赛。
我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前锋职责,抱着对方的球门柱傻傻地观望,为了不被她发现,我还机智地将球门网作为遮掩物。轮到她捡球的时候,那个乒乓球似乎格外灵活调皮,她像小猫咪似的亦步亦趋地跟着跑。
忽然,我发现了不和谐的一幕。两个高三男生站在绿茵场边,其中一人指指点点,还发出刺耳的笑声,他在评论凌一尧的身材。
我不由自主地走向那个唾沫横飞的家伙,对着他的小腹狠狠地踹了过去,他立即躺在草地上哀号。
“你想干吗?”另一个男生问。
他一边拦住我,一边呼朋引类,片刻工夫另外三个男生跑过来,将我围在中间。
我不记得自己挨揍的细节,只记得许多手掌在我眼前飞来飞去,脑袋也被摁得东倒西歪。尽管我平时也会惹是生非,却从未将自己置于这般逆境,只能任他们推搡,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没过多久,另一拨儿人也从四面八方跑了过来,其中便有子石、大乔、小黑哥、阿荣。他们直接投入战斗,在操场边扭打起来。
透过人群的缝隙,我看见乒乓球台区的女生们都停下手里的拍子,一头雾水地望着这边,凌一尧也在其中。她冷眼远观,显然非常厌恶这种不良少年斗殴的场面。
再抬眼看她时,凌一尧与其他同学已经往外走了。我忽然有些自惭形秽。
子石揪住那家伙的衣领,一下接一下地往塑胶跑道上摔,大声喝道:“不是喜欢以多欺少吗?打群架这样快乐的事情提前约我啊!”
那个男生辩解道:“我们几个在这里站得好好的,他一句话都没说,突然就跑过来踹我一脚!”
子石这才扭头看着我,将信将疑地问:“你先动手的?”
“是啊。”我说。
子石顿时愣住了,其他人也渐渐松手停战,大家面面相觑。
“你神经病啊,为啥先动手?”
我本想解释自己动手的原因,但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毕竟我无法向他们描述那个家伙的猥琐举动,万一好事者添油加醋地传扬开来,又要生出许多事端。
“他们先打我的。”我说。
“刚才你不是说你先打他的吗?”
“我说过吗?”我死也不再改口。
政教处神通广大,很快就调查出了这起突发事件的始末,万幸的是,纪律整顿月已经结束了,学校也不愿动正在备考的高三学生,最终此事不了了之。
“你别跟哥们儿整那些幺蛾子,当时你为什么先动手?”子石私下里问我。
我将事情经过如实告诉了他,他顿时暴跳如雷,高声吼道:“你咋不早说,否则我一定把那家伙打得满地找牙!”
他只是随口一说,在我告知了他事情的真相后,他没有再去打一架,而是怀着极大的耐心,每隔一个礼拜就砸坏一次那厮摆在开水房的热水瓶。然而,我似乎无法挽救自己在凌一尧心目中顽劣不堪的形象,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断暗示自己不去在乎她的看法。
我当时悲观地以为,我们这辈子永远不会有彼此靠近的一天。
(摘自《与我十年长跑的女友明天要嫁人了》 李海波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