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被子往旁边一扯,睡到床的边缘,背对着我,嘀咕道:“以后不许说了,提都不能提。”
当时我没有多想,甚至觉得她在发神经,直到有一天夜里,我在海边工地的活动板房里梦见她离我而去,才终于明白她当时为何恐慌。
那段时间,南京的一个公子哥儿与她走得很近,互相加了微博和QQ,无论凌一尧发布什么,他都会在第一时间进行评论。有时言辞之谄媚、态度之暧昧令我恼怒。
“那个人是谁?”我问。
凌一尧不以为然地说:“一个学长,已经毕业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在QQ群里问毕业论文的事情,是他帮我的,就这样认识了。”说到这里,凌一尧才反应过来,问我,“你干吗问这个?你想知道什么?”
“随便问问。”
她顿时生气了,说:“你想知道什么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我依然不改口:“没什么就是没什么。”
凌一尧恨恨地指责道:“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你总是封闭自己,不让别人知道你的心思,要别人去揣摩你的想法。你要是怀疑什么就直接提出来,我不主动解释的话你永远怀疑,我主动解释的话又是不打自招,你说我该怎么办?”
矛盾几乎被挑明了,我也不再掩饰,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说实话,你知道他在追你吗?”
“没有吧,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只是借资料时见过一面而已。”
“可他明显是喜欢你,你没有提出异议就是默认。”
“他怎么想是他的事情,我接不接受是我的选择,但你现在不能剥夺我交朋友的自由,我也没有约束你和什么人来往啊。”
我反驳道:“我在这个鬼地方能和什么人来往,难道跳进大海去龙宫勾搭妹子?我都快3个月没有见过一个40岁以下的女性了。”
凌一尧在电话那头幸灾乐祸地笑。
她这样一笑,我又冷静下来了,说:“抱歉,我不该那样发脾气。其实我很相信你,只是看到别的男人在微博上向你献媚,我就觉得特不自在。”
“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话虽如此,现实却不尽如人意。那个学长依然在她的个人主页里神出鬼没,我经常为此生闷气,而她想要厘清这种关系又无从下手。
“他又没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提啊!”她似乎比我还急,“我本来想把他拉黑算了,可是我写论文时人家提供资料了,现在突然把他拉黑有点过河拆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思索片刻,然后点头:“明白。”
“那你信任尧尧不?”她又开始发嗲起来。
“当然……”
“好!那我告诉你,学长有女朋友,他和我只是校友和朋友的关系,保证不是你担心的那样。你要是再多想了,就要想想我对你的保证,行不行?”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好继续深究,两人若是走到发毒誓表忠心的地步,这份感情也就没有什么前途了。我一口答应下来,承诺不再忌妒和猜疑,给她足够的自由空间,而做到这一点非常简单——将手机上的微博客户端卸了,眼不见为净。
然而,不出一个礼拜,她心情不悦地打电话过来,说:“那个学长今天找我说话了。”
“说什么了?”我紧张地问。
“他说自己和女朋友之间不合适,快要分手了,还说对我一见倾心,朝思暮想,问我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他不知道你有男朋友吗?”
“知道啊,他说希望参与公平竞争。”
“竞他妈的争!”我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跨马提刀奔赴南京。我在这里风餐露宿地卖命工作,那家伙在千里之外趁机挖墙脚,这种人就该请武二爷显灵来取他的狗头。
“怎么了?”凌一尧坦然地笑道,“反正裁判都是你的人,你还怕竞争?”
“裁判?”我愣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那裁判怎么说?”
她嘿嘿一笑,说:“红牌罚下,永久禁赛。”
凌一尧没有再与那个学长客气,删了微博和QQ,并且和他挑明断绝所有来往。
最有安全感的恋爱就是这样,无论第三者的条件多么优越,手段如何巧妙,都无法入心半分,因为只有我们身边的那个人,才与我们的爱情有关。
(摘自《与我十年长跑的女友明天要嫁人了》 李海波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