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是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医学博士,学成归国后,被首都一家大型医疗机构作为金牌“海龟”引进。大林回国后不久,便赶来看我这个班主任。我们见面后相谈甚欢。
我问大林:“你母亲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大林感激地说,“这还得感谢您啊,还记得当年我和您的‘密谋’吗?”
我微笑着点头,我们愉快地回忆起那一段往事。
十二年前,大林读高二。那时他逃课、上网、吃喝玩乐,根本不读书。以前的他是聪明、勤奋的好学生,自从他家在城中村拆迁补偿中一夜暴富后,他就开始堕落了。我在一次次苦口婆心教育他失败后,只得放弃。
大林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学期。高二下学期,有一天,一向不屑于和我谈话的大林突然找到我,一脸悲戚。我很意外,不禁揶揄道:“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能让我们无忧无虑的公子哥儿伤心?”
大林泪水直流,抽噎道:“我妈得了癌症。”
我顿生怜悯之情,便好言安慰他:“你能做的就是好好读书,说不定你的转变和进步,会成为你妈妈战胜病魔的灵丹妙药。”
“真的吗?”大林破涕为笑,“我改,一定改,好好读书。”大林终于彻底醒悟了。我有心帮他,便和他约定,他从此好好读书,我负责每周给他妈妈打电话汇报他的进步情况,期末考试我还在他的授意下将他的成绩“注水”,并破格给他发了“三好学生”奖状。
此后,大林真的进步了,高三那一年更是突飞猛进,最终考上了重点大学。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妈妈真的奇迹般地战胜了病魔,渐渐康复了。
回忆起那段往事,我俩感叹不已。大林不停地感谢我,而我在他的感谢声中竟然不安起来。
大林不知道,在这个“密谋”之前,还隐藏着另一个“密谋”,那是他妈为挽救儿子而精心策划的苦肉计,我是那场“密谋”的重要配角。
几次欲言又止,我最终下定决心:“大林,我想告诉你一个你不知道的真相。”
“真相?”大林似乎有些惊讶。
“其实,那年你妈根本没得癌症——”
我以为大林会惊讶得满地找眼珠子,孰料他十分平静地笑着说:“这个真相,在我去美国读医学博士的第二年就知道了。”
“什么?你知道了?”我大惊,“当时我跟你妈约好了,等你学成归国再告诉你,你妈怎么提前——”
大林说:“不是妈妈告诉我的,是我的导师根据医学知识帮我分析后,我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