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三仁夫妇来到儿子坟前，为儿子烧寒衣   ▲ 呼格吉勒图的遗像

    □据 《法制晚报》

    核心提示

    家住呼和浩特市的李三仁和尚爱云这对七旬老夫妇每周要去两个地方：内蒙古高院和二儿子呼格吉勒图的墓地。

    17年前，18岁的呼格吉勒图被认定猥亵杀人，被枪决。事发9年后，一个叫赵志红的人被警方抓获后称自己才是该案的凶手。虽然当年的案发现场已被拆除，原址盖起了楼房，赵志红还是顺利带着民警指认了犯罪地点。

    1    女厕内发生命案

    对于当年的一幕，呼格吉勒图的好友闫峰记忆犹新。1996年4月9日晚上8点左右，他和18岁的呼格吉勒图到烟厂南面的一个小饭馆吃晚饭。饭后俩人回厂里上班，途中闫峰让呼格吉勒图去买泡泡糖，十几分钟后俩人在车间见面。

    闫峰说，回到车间两分钟后，呼格吉勒图拉着他来到毛纺厂宿舍的公厕旁说，刚才回家取钥匙的路上，听到女厕所里有人在喊，里面肯定出事了，他要闫峰跟他一起进去看看。

    闫峰说“用打火机照了一下，看见一个女的裸露着下身仰躺在厕所的矮墙上”。

    2    报警人两个月后被枪决

    闫峰说，看到这一幕后，两个人转身就跑。跑出小巷后，呼格吉勒图说要报案，闫峰劝他不要多事。但因为呼格吉勒图的坚持，两个人还是到巷口不远处的治安岗亭报了案。

    两个人随后被带回警局讯问，讯问期间闫峰听到呼格吉勒图的呼喊声。次日天明，闫峰获准回家，呼格吉勒图则留在了警局。

    1996年5月23日，呼格吉勒图案开庭审理。检方以“流氓罪”和“故意杀人罪”两项罪名对呼格吉勒图提起公诉，提交的证据包括“证人证言、公安机关刑事科学技术鉴定书、物证检验报告、尸体检验报告以及现场勘查笔录”。

    短暂的休庭合议之后，法官当庭宣判，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呼格吉勒图死刑。

    6月5日内蒙古高院二审裁定“维持原判”。6月10日，在案发仅仅两个月之后，呼格吉勒图被枪决。

    3    “儿子当庭喊冤被扼住喉咙拖回”

    尚爱云记得，庭审时，他们夫妻在案发后第一次见到儿子。

    当时呼格吉勒图试图跑向他们，但很快就被法警扼住喉咙拖了回去。“儿子对我们喊，我是冤枉的，我没杀人。”她说。

    当年，警方侦破此案的消息还被当地媒体广泛报道。

    报纸上登载的《4·9女尸案侦破记》描述，警方在“熬了48个小时之后”，终于获得了呼格吉勒图的供词。

    为了证实供词的真实性，“由分局刑警队技术室对他的指缝污垢采样，进行理化检验。经过科学鉴定，证明呼格吉勒图指缝里的皮屑与被害者咽喉被掐破处的血样是完全吻合的”。

    4    案件的真凶现身

    2005年10月，一个叫赵志红的人因连续犯下命案落网。

    据呼市公安局当年一位办案负责人称，赵志红起初交代了4起命案，其中包括“409案”(即呼格吉勒图案)。据赵志红交代，1996年4月9日，他在毛纺厂公厕内奸杀了一名女子，其所交代的内容与警方当年掌握的证据完全一致。虽然案发现场早已被拆除，不复存在，可是赵志红仍然带着警方准确地找到了那个地方。警方立刻进行案件复核，基本确定“409案”系赵志红所为。

    此后，赵志红承认共作案27起，其中命案10起，当中包括“409案”。但法院开庭审理此案时，检方的起诉书中未提及“409案”，原因是，没有其他证据证明赵志红是凶手。

    在法庭上，赵志红说，检方指控未提及“409案”，因此，法庭只得休庭，赵志红则被继续关押。

    5    “加大审讯力度，其中大有名堂”

    直到现在，赵志红仍然在看守所内。

    据当年承办赵志红案件的负责人讲，他复核呼格吉勒图案时，调取了当年的卷宗，还找了一些知情人了解情况。

    他发现呼格吉勒图指甲缝里的皮屑成为他杀人的直接证据。对此，该负责人表示：“他的指甲缝里的皮屑组织与死者血型相符，以此就能断定他是凶手吗？也许他进入女厕后，用手摸了一下死者，指甲里留下了皮屑，这怎么能证明他就是凶手呢？”

    这位负责人还透露，呼格吉勒图被审讯时，第一次根本没有供认，第二次加大了审讯力度，他才招认了，“加大审讯力度，其中大有名堂”。

    6    最新进展 赔偿金已备好

    记者从当地政法机关知情人处了解到，有关方面目前已经准备好了两笔赔偿金，一笔给案件的受害者家属，一笔给呼格吉勒图的家人，但钱何时到位，仍是未知数。

    “很清楚是冤案，不能给冤死的人昭雪，阻力来自很多方面。如果翻案，当年的办案人员要受处分。”该知情人说。

    “赔钱能换回我儿子的命吗？我儿子是冤死的，这辈子，我们只要一个清白，还我儿子的清白，这就够了。”尚爱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