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建邦     50后，洛阳市文联副调研员、洛阳市作协副主席。从写杂文开始，渐向小说、纪实文学扩展。自诩为《西游记》《金瓶梅》研究者。

    统帅须有兵，老魔头离不了小妖精。在《西游记》的各魔头队伍中，孙悟空有四万七千个妖猴；狮王、象王、大鹏集团有四万八千个小妖；黄眉大王有四五千个妖精；黄风怪有几百名小妖……这些“正规军”加上其他“杂牌军”，总共有十万八千人。

    魔头的目标与各自的实力成正比。孙悟空敢说“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狮王兄弟也有“使枪刀搠倒如来，夺他那雷音宝刹”的豪言壮语。

    小妖精处于最底层，平日里辛辛苦苦做奴才，打仗时呐喊助威为走卒。他们位低命贱，武功不济，两军对阵，胜了他们难保无虞，败了他们被风卷残云。

    《西游记》中有名号的小妖精不多，出场情况不同。精细鬼、伶俐虫拿着“紫金红葫芦”“羊脂玉净瓶”捉孙悟空，却被孙悟空轻易骗去了。两个小妖回报大王，大王大发雷霆，说的却是“罢了，罢了”，对他们“打也不曾打，骂也不曾骂，却就饶了”。

    奔波儿灞和灞波儿奔两个小妖放哨，坐在塔顶猜拳吃酒，“面前放一盘下饭，一只碗，一把壶”，被孙悟空活捉后，用铁索穿了琵琶骨，又被割了耳朵、嘴唇，带孙悟空到了妖王处所，“拖着锁索，淬入水内”，受尽了折磨。

    有来有去是“存心好的”小妖精。他奉命去下战书，一路自言自语：“我家大王，忒也心毒……那时等占了他人城池，大王称帝，我等称臣，虽然也有个大小官爵，只是天理难容也！”孙悟空听了暗喜：“妖精也有存心好的”。但他弄清底细后，就一棒将其打死。

    刁钻古怪和古怪刁钻则是会算计、贪小利的小妖精，拿二十两银子买猪、羊，路上商量：“先吃几壶酒儿。把东西开个花账儿，落他二三两银子，买件棉衣过寒，却不是好？”

    弄巧成拙的小妖，唯命是从的小妖，存心善良的小妖，奸猾凶狠的小妖，贪图小利的小妖，巴望升官的小妖……皆因为其“小”而命运多舛。在强敌面前，他们命如草芥；在上司面前，他们逆来顺受。《西游记》也有小妖受上司盘剥的描述。孙悟空变成总钻风，冒充上司，向每个小妖要五两见面银子。小钻风忙说：“长官不要忙，待我向南岭头会了我这一班的人，一总打发罢。”可见，各路小妖对长官的盘剥已经习惯了。

    孙悟空曾说：“似这小妖，再多几万，也不打紧……”他假冒小钻风闯妖洞时，见了众多小妖精，谎称看见孙悟空在那里磨杠子，“先打死你门前一万妖精哩！”又说，“列位，那唐僧的肉也不多几斤，也分不到我处，我们替他顶这个缸怎的！不如我们各自散一散吧。”众妖即各自顾命而去。孙悟空一句话瓦解一万妖精，“却就如楚歌吹散了八千兵”。

    看《西游记》，不能忽视小妖精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