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片人最早给我的目标是:为节目中的女孩擦亮眼睛,帮她们多角度、全方位、客观地去剖析男性,但我没有替她们作最后选择的权力。她们会选自己喜欢的,可能因财因貌,当然不乏抱有“更好的男人在后面”的心理,所以不急,慢慢挑。而对于男嘉宾,我能提供给他们的影响显然有限,即使节目进行到最后,他们能进入反选女生的环节时,他们因为胜利在望也很难听进我的意见。
节目是新节目,规则是新规则,各个环节都在磨合,谁都不那么确定,最终出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别说我这个新人不知道自己坐在那儿到底要干些什么、说些什么,就是节目组也说不清楚。
最早的几期节目,编导只能描述个大概,希望我能起到心理专家的作用,但心理专家能起到什么作用?为谁分析心理?怎么分析?是自己主动分析还是被男女嘉宾请教?还是主持人提问时我再回答?回答多长时间?都没标准答案,我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正因为不知我能干啥,编导才说,看看杂志、报纸上登的心理测试题,希望我搞点类似的,出题目考考场上的男嘉宾,测出他们的性格,然后作为场上女嘉宾选择的依据。说白了,节目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有主动发言权,直到男生进入反选环节,我才能跳出来吓唬他们一下。
节目组喜欢这类题目,比如你去西餐厅吃牛排时,刀是从中间切,还是从左边或右边切?根据切的部位,判断性格。如果在当时,我按照节目组的要求这么做了,节目就毁了,性格色彩不是星座,也不是八卦,更不是游戏,我无法通过一道题测试出这个人的性格。但导演苦着脸,眼巴巴地看着我说,电视观众不可能去做很多题目,好玩最重要。潜台词是“否则,要你乐先生有什么用呢”?所以,我在前六期的节目中就是一个看客,一个比台下观众坐得稍微高一点儿,没有人挡我视线的一个看客。
男女嘉宾刀光剑影,斗智斗勇,等到他们过招过得差不多了,我就跳出来,亮一个无关痛痒的毫无依据的题目,难为一下舌战群芳的 “公老虎”。鄙人自认为这是“坐山观虎斗”的痛苦的六期节目。
在第七期节目录制前,我和王刚严肃地谈了一次。我说,性格色彩最大的亮点是,从观察人们的对话和反应中随时捕捉到分析点,而不是固定地搞个环节僵硬的测试,现在这个要求是作茧自缚。我提议允许我尝试随时插话,如果编导觉得不合适,可以全部剪掉,王刚同意了。其实那时候我已经知道我该干什么了,我要刺激台上这些人,让他们发生碰撞甚至激战,有了碰撞才能有戏剧性,才能有性格的冲突,才能显露性格特点,我也才有分析的可能,否则我分析啥?
当我回到原来的那个座位坐下,即便还是坐着不动,我已不止是作壁上观,我把自己放在了老虎群里。
有观众认为,参加节目的女孩心术不正,皆为出名而来。我认为我需要站在性格色彩的专业角度作些分析,帮助你看到真相和本质。
我想谈两个部分:一是这个节目的本质是什么;二是参加这节目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两个问题搞懂了,你就会明白现在大家热衷讨论的话题绝大多数毫无意义。
因为大家思考的方向已偏离本质,而我坚信时间会告诉你真相。如果说当年的“超女”满足了大众平民选秀的心理,有里程碑的意义,那么说《非诚勿扰》在电视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并不夸张。
人们看到形形色色的男女嘉宾,认为他们性格迥异,类型不同。而事实上,90%以上参加节目的嘉宾都是一类人,在我眼中他们都是红色性格。
我先解释性格色彩学最核心的概念,那就是看上去“行为”有所不同,但性格内在的“动机”是一样的。譬如,对红色性格而言,最重要的需求是“快乐和自由”,次要的需求是“被关注被认可”。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一个不希望受到关注和认可的人,有必要通过电视节目来相亲吗?
(摘自《本色》 乐嘉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