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峰：“这枕头是我给你买的，花了好几百呢！”

    方依依说：“你留着也不能给你以后的媳妇用啊，你也不怕人家硌硬！”

    方骏实在绷不住了：“给他，给他，让他拿回家硌硬他一大家子去！”

    眼看冯妈妈又要发作，方依依赶紧拽了方骏一把，小声劝他：“你别撺掇了，待会儿打起来这家就没法分了。暴力解决不了问题，还得回到谈判桌上。”

    方骏也轻声说：“谈判是为了占便宜，你把便宜都让人家占了，这一堆破烂儿还争什么劲？”

    方依依安慰他：“其实我也占他的便宜了。”

    方骏无奈地翻着白眼：“你是女的，你那叫占便宜吗？”方依依把方骏手里的火腿肠剥开，塞到他嘴里。

    方骏嚼着火腿肠，发现小狗盯着他双眼发亮，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他故意冲小狗吧唧嘴。

    方依依对冯峰说：“东西分差不多了，最后还有一个问题，豆包怎么办？”说着她一指冯妈妈怀里的小狗。

    冯妈妈赶紧抱紧小狗，而小狗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方骏的嘴。

    方骏把方依依拽到一边，小声问她：“真想要这只狗吗？”方依依说她养那么久了，都有了感情。

    方骏叹了口气，把刚才吃剩的半根火腿肠塞进妹妹衣兜里，方依依正摸不着头脑，那边冯妈妈发话了，说别的她可以不计较，但豆包一定得给她留下！

    方依依说这狗是她跟冯峰一起买的，一人出了一半的钱。冯妈妈说多少钱都给她。冯妈妈问冯峰买豆包花了多少钱。

    方骏像是很不耐烦：“等会儿，要不这样，问问豆包它想跟着谁过。”

    冯妈妈鄙夷地看了方骏一眼：“你们家狗会说人话啊！”

    方骏说：“不会说话，可以选择嘛！我提个建议，你们俩站在屋两头，我在中间抱着豆包，我一放开它，它先去找谁，就说明跟谁关系好，谁就留下它。”

    冯妈妈一听这主意眼睛亮了：“没问题！不过话得说清楚了，一次定输赢。”

    方依依拽了拽方骏，告诉他豆包跟冯峰他妈可亲了。方骏冲妹妹眨了眨眼，小狗早就闻见了火腿肠的香味，两只耳朵支棱着，盯着方依依的口袋。

    方骏从冯妈妈手里接过狗，小狗使劲舔着他手上残留的火腿肠味儿。

    冯峰和冯妈妈站在一头，冲狗拍手：豆包，看这儿，姥姥在这儿呢！来来来，上姥姥这儿来！

    方骏对方依依使了个眼色，方依依把手伸进衣兜里，摸到里面的火腿肠，明白了。

    方骏看了一下双方：“准备好了？我可撒手了！”

    大家都说准备好了。

    方骏一松手，豆包想都没想，冲进了方依依怀里，使劲舔着她手指头缝里的火腿肠残渣。

    冯妈妈傻眼了，再怎么大呼小叫地喊豆包，狗都不搭理她。

    方骏冲妹妹一乐，而冯妈妈表情很失落。

    方依依牵着狗，身上背着个硕大的背包从出租屋出来。方骏把编织袋装着的妹妹的“家产”放在电动车踏板上，方依依把狗抱在怀里，刚要上车，冯峰拎了个大塑料袋出来。

    “依依，这是我妈给你的，里面有豆包的小衣服，还有零食。我妈说平时别让它吃太多，发胖对身体不好，每回遛完了喂一点儿就行。人吃的东西太咸，别给它吃，对肾不好，巧克力、葡萄都不能吃，苹果、萝卜多吃点儿没事儿。

    冯峰交代了几句，把塑料袋给她后转身走了。方骏回头一看，冯妈妈正倚在门框上望着豆包抹眼泪。

    方骏对方依依说：“哎，我看她挺难受的，把亲生儿子卖了也不过如此吧？”

    方依依看了看冯妈妈，没有说话。

    方骏问方依依：“你跟我说实话，这狗到底是谁养的？”

    方依依嘟着嘴：“我们经常不在家，平时都是他妈带着。”

    方骏看看小狗，又看看冯妈妈，想了想，下车把狗和塑料袋都从妹妹手里接过来，走回去把狗和塑料袋都还给了冯妈妈。方依依远远地看着冯妈妈抱着狗亲了又亲，还冲方骏不停地道谢，她的鼻子莫名其妙地酸了。

    方骏走回来瞥了一眼妹妹，说一声：“上车，回家！”他骑上车，让方依依坐在后面。因为东西太多太沉，小电动车有些晃晃悠悠的。

    方依依头靠在方骏后背上，对方骏说：“哥，有你做家长真好！”

    小电动车迎着夏日的微风和艳阳徐行，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落在兄妹二人的身上。

    （摘自《我爱男闺蜜》 李潇 于淼 著 长江文艺出版社 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