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年杜黑就认为:战争的演进曲线在第一次世界大战这个点上中断了,突然急剧转向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促成这一转折的主要因素是空中武器,它不再是革新,而是一场革命。
在20世纪90年中,战争的曲线在一战这个平面的点上急转直上之后再没有回落。在影响20世纪军事历史的重大战役中,这条曲线的轨迹是这样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空中力量开始显示战略作用;第二次世界大战促使空中战争论快速发展。朝鲜战争、越南战争、马岛战争的实践,促使独立空军普遍建立,空中战争论再获长足发展。20世纪90年代空中战争论进入极盛阶段。1991年伊拉克从科威特无条件撤军,1995年波黑塞族接受联合国的有关决议,不管这些战争结果的政治意义如何,从军事上说,停战协议都是进攻一方从空中“炸”出来的。
80年过去了,世界进行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血腥厮杀,但几乎每一仗都让人们看到杜黑的身影。杜黑的理论充满真知灼见,但和人类迄今一切伟大的理论一样,它也不是完美的。他创立的学说,宛如悬挂在历史天空上的月亮,时而圆美透亮,时而残缺不全,但它始终高悬着,很多的时候,它差不多已经使全世界都确信不疑,但似乎又有许多的问号无法拉直。直到今天,在全球军界,杜黑的《制空权》仍是一个争论不休的话题。但只要还有飞机和空军在,杜黑就是不朽的。
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杜黑,那就是:他的贡献是创新,缺点是夸大。
创新是一切理论的灵魂。杜黑说:“死抱着过去陈旧的东西不放对未来没有什么教益,因为未来跟过去发生的一切根本不同。对未来必须从一个新的角度探索。”
“胜利只向那些能预见战争特性变化的人微笑,而不是向那些等待变化发生才去适应的人微笑。在这个战争样式迅速变化的时代,谁敢走新路,谁就能取得以新战争手段克服旧战争手段所带来的无可估量的利益。”
这些话是对历史说的,又好像是对未来说的。
1996年,一本由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作序的名为《下一场战争》的书在美国出版。书中预言,2007年,一支大型的日本舰队向南中国海的深海驶去。午夜时分,舰队指挥启动逻辑炸弹,有超强感染能力的计算机病毒迅速将台湾的铁路系统、空中管制系统、海上交通导航系统切断、锁死。与此同时,日本隐身战斗机分别到达大陆和台湾上空,投下电磁炸弹。强烈的电磁波虽然不杀人,却把计算机系统的电子组件全部摧毁。
然后,日军强大的空中攻势开始了,战斗轰炸机扑向北京、上海、台北,巡航导弹如暴雨般飞来……
这是根据五角大楼计算机的模拟作战预想进行的一次空中力量和信息战联合打击的文学描述。在这里,温伯格以一个内行军人的专业,描绘了一个在20世纪孕育成长并正趋于成熟的作战方式——信息战。
1999年,科索沃战争爆发,空袭78天后战争结束,进攻者没流一滴血。
战争结果比战争过程更猛烈地震动了全球军界。
是什么导致了这一战争史上闻所未闻的结果呢?
答案并不在那些飞机和炸弹里,虽然答案是由它们来书写的。
看看北约是怎么做的吧。北约动用了目前全球最先进的C4ISR系统——即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情报、监视与侦察系统,通过“三级联网、四级中枢和三大功能板块”,基本实现了战场数字化。
三级联网是:战略、战区、战术网络的互联。
在战略层次上,美国的全球侦察预警系统、全球通信系统、陆军的作战指挥系统、空军的“地平线”C4I系统、海军的“哥白尼”C4I系统联网。
在战区层次上,“初期空战中心能力系统”“北约综合数据传输系统”“海上指挥控制系统”联网。
在战术层次上,北约大量装备的“移动用户设备系统”“联合战术信息分发系统”及“单信道地面和机载无线电系统”联网。
四级中枢是:
设在美国本土,用于战略指挥的美国国家军事指挥中心;
设在比利时,用于战区指挥的北约欧洲盟军最高司令部联合作战中心;
设在意大利,用于战役指挥的北约战术空军司令部联合指挥中心;
部署于战区,用于战术指挥的23架空中预警机。
(摘自《赢在制空权》 刘亚洲 著 航空工业出版社 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