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和Tina坐在国贸楼下的小饭馆里。

    “早上到底是怎么回事？”燕子问。

    “我慢慢说给你听。我和Steve跟着他们公司的一位老总和几个副总一起坐电梯到了7楼财务处，那间办公室是个套间，里外各一间。当时那个财务处处长正巧在外间，站在饮水机边上倒水，屋里还有俩女的，他们老总让那俩女的出去，然后关了门，跟那男的说：‘小徐，这位是GRE的周先生，GRE是全球知名的调查公司。他们在协助我们进行一项秘密调查，与先前的几个项目有关。周先生今天来，是要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

    “那男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可还是硬撑着说：‘问我什么？我只管财务，又没直接参与过项目。’这时Steve把公文包打开，从里面拿出电脑硬盘来：‘徐先生，这是从您的手提电脑里拆出来的，我们从里面找到几封邮件，是百慕大的一家公司注册机构发来的。’”

    “那男的立刻歇斯底里地叫：‘这绝对不可能！你们要诬陷我！’Steve笑着说：‘徐先生，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您怎么就知道我要诬陷您呢？’那男的瞪着眼睛嚷嚷说电脑从来没离开过他，别人不可能拿到他的硬盘。看他那架势，就像要跟谁拼命似的，我大气儿都不敢出。”

    “然后，一位副总说：‘我们要是没有证据，是不会直接来找你的。现在就看你的表现了。’那男的一屁股坐进椅子里，脸白得跟纸似的。过了一会儿又站起来说：‘让我想一想。’说完就走进里屋。Steve要跟进去，被那老总拦住了。可那男的刚进去，屋里就稀里哗啦一阵乱响，Steve赶快冲进去，我们也都紧跟着跑进去，可还是太晚了，里屋窗户大开着，桌子上的东西掉了一地，人已经跳下去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Steve倒是特冷静，跟他们老总小声说了几句，就带我下楼了。”之后的事情，燕子就知道了。

    Tina继续说着：“然后我们在楼下远远地看见你。Steve立马就跟我翻脸了，我还没见他发过那么大脾气。他把我扔在马路上，让我自己打车，我还想解释两句呢，一转眼就找不着人了。我上了出租车才想起自己根本没带钱包儿，车费还是打电话叫Linda帮我交的。”

    “他为什么要自杀呢？”

    “谁知道！想不开吧。”Tina噘了噘嘴，“我真的特纳闷，Steve为什么要开除我？就因为把你带过去了？”

    燕子耸耸肩。其实她知道为什么，可不知道是否能告诉Tina。

    Tina皱着眉想了想：“管他呢！真是个怪人！”

    Tina摇摇头，立刻又换上一副兴奋的表情，拉住燕子的手说：“我的姐姐，你知道吗？今天早晨你闯进Steve的办公室，啧啧啧，简直帅呆了！这公司里除了你再没第二个人敢这么干了。我早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没想到你这么仗义！就冲这一条，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会眨眼！以后你就是我亲姐！哦耶！我居然有个超级美丽无敌的调查师姐姐！最牛的Steve也得让她三分！”

    Tina突然放低了声音，一挤眼：“没用美人计吧？” 燕子两颊发热，笑着作势要打Tina，Tina则挥舞着筷子抵抗。一天的烦恼，烟消云散。

    燕子和Tina两人在国贸楼下分手，燕子独自走向国贸的地下停车场。深夜的国贸大厦，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影。燕子走进电梯，随手取出手机。

    手机上有个未读短信：“太晚了不安全，快回家吧。”来自133035×××33。电梯门正徐徐打开，燕子抬头环顾四周，停车场里零零散散地停着几辆车，一个人影都没有。手机上显示的收信时间是10分钟之前。难道真是高翔？为何要跟踪她？为何躲在暗处？如果不是高翔又是谁？

    停车场突然阴森起来，燕子快步走向小宝马。

    两分钟之后，小宝马疾驰着驶出地库。长安街宽阔而明亮，燕子手扶方向盘，把头靠在椅背上，车窗外是灯火映红的夜空。高翔的名片到底哪儿去了？明天得想办法再弄一张。

    “Yan，需要帮忙吗？”Linda故意问。上班没几个小时，Yan已经从前台经过了好几次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有没有看见一张名片？”燕子问。

    （摘自《黄雀·秘密调查师》 永城 著 现代出版社 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