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包老虎兔儿,骑马戴眼镜儿。穿着高底鞋,拄着洋拐杖。”
能记得这些童谣的人都应该有四五十岁了。那时候小,只知道跑着玩,嘴里念念叨叨,却不知道这童谣究竟来自哪里,又是什么意思。小孩子们用它,只是取了前两个字“烧包”,凡是见到爱显摆的人,大家都会唱着童谣群起而攻之。
“烧包老虎兔儿”,老虎和兔子本是两类不同的动物,老虎厉害,兔子胆小,二者结合起来,讽刺的是对方色厉内荏、徒有唬人的阵势,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烧包”。从后面的骑马、戴眼镜儿、穿高底鞋、拄洋拐杖来看,很有点像是清末民初的新派人物。
那时的童谣也带有孩子气的爱国色彩,比如,“咱俩好,咱俩好,咱俩兑钱买手表,你戴戴,我戴戴,你是日本洋太太。”洛阳话里凡是和“日本”沾边儿的都不是好词儿,说一个人“真日本”,便是说其笨、脑子被驴踢了的意思。所以,童谣里谁都愿意当只戴表的那位,而不想当日本洋太太,而那个被大家指成“日本洋太太”的一定会愠怒地追得那几个唱此童谣的人满院跑,这便是游戏,也是孩子们的大欢乐。
小时候还有一句话叫“憨子麻妮儿杨得娃儿”。其实,除“憨子”这两个字外,谁是“麻妮儿”,谁是“杨得娃儿”,怕是很少有人去探究。但奇就奇在这句话必须连着用,至少也得把“憨子麻妮儿”连在一起说才行。这句话还妙在要分男女来用,“憨子”是共用的,但“麻妮儿”用于女士,说男士憨得用“杨得娃儿”。有一天同学聚会,一男生指着女生们说:“看你们这些憨子麻妮儿”,看女生杏眼圆睁,粉拳高举,又急忙指着男生们说,“俺们是杨得娃儿。”
其实,不是所有难听话都是骂人的。一般来说,在洛阳,能面对面说出“憨子”这句话的,都是关系比较亲近的人,除开玩笑外,其中还有点儿亲热、亲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