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占领偃师县,可谓兵不血刃。
日军占领巩县后攻打伊洛河铁路桥,双方死伤很多,在黑石关日军受到不小的抵抗。当日军沿着铁路,行进到偃师老城时长驱直入,到了偃师县城,这里几乎是一座空城。驻守的国军已西撤至洛阳,在洛阳龙门、洛河等地国军与日军有了血战。
据《偃师志》记载:国军不战而溃,5月13日,偃师沦陷。
日军司令部就设在车站北侧、邙山半坡上的偃师县政府。
贾勋吩咐手下:“回牙庄把杨春叫来!”
杨春跟随贾勋南征北战,素有飞毛腿的称号。
贾勋至孝,据说这也是贾勋放弃在太行山和豫北平原游击抗日,回到偃师当上国民政府偃师保安团团长的原因。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失去了国民政府的支持,又拒绝八路军游击队郭兴的组织领导,才导致贾勋难以在豫北立足。
贾勋父亲病重,杨春探望,问老人想吃什么,老人说:“扣马的火烧!”火烧就是烧饼。
杨春说:“您老等着。”说完转身就走。
也就是一顿饭的工夫,贾勋还在床边陪着老父亲说话,就见杨春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将烧饼递到老人手中,老人接过,说:“烧!”
贾勋连忙拿过来,感觉烧饼真是有点烫手。
扣马村在孟津县北的黄河边,离牙庄村有30多里地,但扣马火烧远近闻名。
杨春赶到扣马烧饼铺,要了5个火烧,掏钱时发现忘带钱了,就撂下话:“我叫杨春,后天牙庄会,你到贾勋家要钱!”
老板正摆手“唉”着,杨春就不见了踪影。
牙庄村会的时候,扣马来赶会的人从村南问到村北的贾勋家,讨要烧饼钱。
这是牙庄村流传最广的传奇,从此杨春“飞毛腿”美名远播。
一会儿工夫,杨春就出现在古圣寺,杨春精瘦,给人尖嘴猴腮的印象,见到海严大老远就打招呼,到了跟前用手摸一下海严的光头,嬉皮笑脸地说:“和尚哥,又做啥玩意儿啦?让兄弟瞧瞧。”
海严也不生气,他闭上眼,右手掌举至胸前,说:“阿弥陀佛,施主忙正事去吧!”
贾勋对杨春说:“你往河北(豫北)一趟,想办法找到郭兴,问一下日本女人梅子的事。告诉郭兴,我有分寸。”说完,他从裹腿处抽出一把匕首:“拿着,有了这,郭兴就会见你,也会让你给我捎话。”
得令后,杨春收拾行头,向北瞬间即逝。
匕首是贾勋放弃河北(豫北)打游击时郭兴的赠物。散伙当夜,时任八路军太行五分区武工队队长的郭兴请来三兄弟,把酒言势。
郭兴说:“三年前八月的一天夜里,参加百团大战的八路军队伍路过老家,我瞒过父母,与同村的16名青年加入了抗日队伍,因为我岁数小、个子矮,部队把那15个人都留下了,唯独不要我。但我一直跟着部队走了三天三夜,脚上的鞋都走烂了。部队首长拗不过我,只好把我留下,成了山西省平顺县抗日政府的一名通信兵。
“那时,部队里有文化的人极少,我上过四年学,属于有文化的人。这年10月,我被调到平顺县公安局公安队,公安队没有干部,16岁的我就当上了代理队长。一次偶然的机会,太行军区五分区司令员皮定均到山西平顺县检查工作,把我调到了他身边工作。有一天,皮司令对我说,把你调到敌后,做太行五分区武工队队长怎么样?我问,给我多少人,多少枪?皮司令说,队员你可以从公安队里动员,枪要靠你自己从敌人手中缴获。在极度困难的情况下,皮司令还是给我配备了2支步枪,5发子弹和8颗手榴弹。临别时,皮司令给我布置了三个任务:一年内部队要发展到七八十人;要缴获100支步枪;要消灭105个敌人,其中包括5名日本兵。
“就这样,一个16岁的懵懂少年开始了敌后武工队队长的生涯。刚开始,我并不知道如何开展工作,带着3名战士东躲西藏。几天后,我趁3个伪军在屋内吃饭时,把伪军的枪给下了。第一次就夺了3支枪和90发子弹。几个月后,我在消灭日伪军的同时逐渐武装起自己的队伍,武工队也慢慢由最初的3个人发展到40多人……”
送别时,郭兴给了贾勋一把精致的匕首,拍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
郭兴希望贾勋三兄弟能成为插入敌人心脏的匕首。
(摘自《玉色瑗姿》 贾海修 著 河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