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事。中午时分,贾勋一行进了县城,到了梅协所在的司令部。
梅协设宴款待贾勋。此时的梅协一身军装,军容整肃,由于他身材矮胖,走起路来只有挺胸抬头,方显得庄严。
他是一名标准的军人,站在司令部门口,双腿挺直。梅子见到梅协跑了过去,搂着梅协的胳膊,兴奋地看着梅协。梅协与梅子站在一块,对比鲜明,梅子比梅协高半头,一个亭亭玉立,一个身材矮胖。梅协看见梅子也很高兴,他笑眯眯地盯着梅子,上下左右看了一遍,见梅子毫发无损、精神饱满,他很满意。梅协眼睛本来就小,一高兴就眯成了两条细线。人有时候很奇怪,也很有意思,比如梅协与梅子的长相,相差悬殊,却是同胞兄妹。
贾勋大步走过去,向梅协立正、敬礼,大声道:“报告司令官,我把梅子小姐安全送到。”
梅协仰着头,举起手,他够不着贾勋的肩膀,就拍拍他的后背,和颜悦色地说:“贾司令辛苦了。听木村说了,你是梅子的救命恩人,中午我要好好感谢你才对。”说着,梅协把贾勋让进餐厅落座,同桌的还有梅子和木村。
梅协端起酒杯,对贾勋说:“先敬你一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说完他一饮而尽。接着他又倒满一杯说:“再敬一杯,感谢你的大力支持。”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然后他站起身,又叫起梅子,两人各倒满一杯酒。梅协看着贾勋,说:“梅子今后就是你的义妹,还望以后多多关照!”说完把酒喝下。
这三大杯酒下肚,梅协的脸上已现猪肝色。
贾勋也端起了酒杯,他没有喝,只是举杯沾沾嘴唇。
梅协奇怪地看着他,贾勋说:“鄙人嗜烟如命,视酒如芥。”
梅协听了哈哈一笑,说:“君子各有所好!”
木村瞧不起吸大烟的,贾勋看不起酗酒的。
贾勋看着木村若有所思,他转头对梅协说:“鄙人有一事不明。狙击手为什么要杀梅子?为什么不把木村当作目标?木村在河北应该是功劳大大的,是最应该死啦死啦的。搞不清楚这个原因,我这义哥难当!”
木村瞪着贾勋,骂道:“八格!”
梅子却感兴趣地看着梅协。
梅协做出一副百思不解的样子,说:“我也正在调查这个事情。”他环顾左右:“治安必须加强。皇军刚刚占领偃师,驻军只有300多人,县城一片混乱,贾司令要尽快招集原保安团人马,恢复县城秩序。”
梅协看了一眼贾勋,正色道:“河南有王仲、段寅等土匪头子,已有上千人马,专与皇军作对,要尽快消灭!还有,中国军队撤出偃师后,八路皮定均部已于昨夜突破黄河,窜到南部山区,我们要早做防范,防止他与王、段二匪勾结!”
梅协用日语重复了一遍后,问:“贾司令、木村中队长听明白没有?”
贾勋、木村闻听此言,站立起来,喊道:“明白!”
贾勋吃完饭走出门,梅子跑到他跟前说:“勋哥,你以后可要保护我哦!”
贾勋端详着梅子,揣测着这个姑娘身上应该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就坦诚地说:“你还是早点回日本。如果近期不能回,也要抓紧时间学会骑马,方便逃命。”
“那勋哥教我骑马!”
“噢,我让杨春教你!”
“杨春是谁?”
“你明天就会见到他。”贾勋顿了顿,又认真地看着梅子,脸带微笑,大声说,“那可是个长得很排场的小伙子!”偃师话“排场”指男的长得帅气、标致。
“长得排场?”梅子没有听懂。
贾勋想了想,说:“是个棒小伙!”
梅子“噢”了一声,似乎已经明白,声音里分明有些期待。
听说贾勋回来了,原保安团人员回来了500人,全部换上新式的皇协军服装,在城门口协查,在城中维护治安,盘问行人,狐假虎威。
关于贾勋也有很多正面的传说。
贾勋到河北打老日,回来路过河边,碰到几个日军士兵在追赶两个姑娘,一个是河这边赵沟的赵玲,一个是河那边的赵玲的表姐,两个姑娘大哭大叫,一路狂奔,到了河边无处可逃,她们相互牵着手跳进了黄河。危急关头,贾勋赶到,挥枪击毙了日军士兵,很快把在河水里挣扎的两个姑娘救了上来。
(摘自《玉色瑗姿》 贾海修 著 河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