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勋说：“真是不识抬举！”

    正说着，木村中队长走了过来。

    木村：“报告，敌人全部钻进口袋了！”

    梅协：“好！给我往死里打！”

    段寅的部队有1000多人全部处于日伪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在敌人的枪炮声中，段寅知道中计了。

    段寅大骂：“贾勋，你不是人！贾勋，你卑鄙无耻！”

    说罢，段寅迅速指挥队伍进行还击。

    段寅拔出手枪，大声喊：“弟兄们，给我打！我段寅今年二十八，死了再过二十八年还是二十八。打呀！冲啊！”

    随后，段寅的头部、腰部受重伤，两根肋骨露出体外，他撕掉衣袖缠住伤口，扔掉打完子弹的手枪，踉踉跄跄地端起机枪咬着牙射出一颗颗子弹。这时，一群敌人从后面扑上来，他挣扎着往前爬，边爬边骂，最后死于日军的乱枪之下。

    贾勋、梅协用望远镜观察着这一切，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这是我根据《偃师县志》改写的三个片断。其中的关键词语及人物细节没有改动。

    贾勋让杨春回去找梅子，说保护梅子很重要，他并不担心自己此行会遭不测，更不害怕自己会死在兄弟手里，他很自信，也很坦然。

    要见把兄弟，在他的脑海中不时浮现出他们三人在古圣寺结拜时的情景——

    三弟段寅说：“咱要去河北抗日，那可是出生入死啊，咱们要有个结拜仪式吧？”

    二弟王仲：“弄那咋哩？只要咱兄弟情深义厚，不弄那不也深厚？”

    贾勋：“还是弄一下为好，必要的宣誓仪式，能在心里留下深刻印象。”

    二弟：“那咋弄？可别老难啊，我怕记不住词儿。”

    三弟：“时间、地点、内容都很重要。得找个地方，烧三炷香，得有酒，有碗。”

    贾勋：“古圣寺，那里啥都有，还有关公。”

    三弟：“宣誓内容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还有，我某某某愿与某某某于某日结为兄弟，虽非亲骨肉，但比亲骨肉还亲，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皇天后土为证，如有违者，不得好死。还有，我与某某某自愿结为八拜之交，从此以后白首同归，深情厚谊，生死与共，情同手足，望关帝（关公）与我兄弟共鉴。还有，纳投名状，结兄弟义，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外人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兄弟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天地作证，山河为盟。有违此誓，天地诛之。大哥、二哥看用哪个？”

    二弟：“你可以呀，三弟！”

    贾勋：“不要太复杂。到时候跟我发誓吧！”

    第二天，三人到了古圣寺东殿，东殿有关公、岳飞塑像。贾勋在香案上摆三道供品，然后在香炉里插上三炷香，倒满一碗酒，掏出刀子，先把自己左手食指割破，往碗里滴了几滴血，王仲、段寅依次动刀、滴血。贾勋把血酒分倒至三个碗中，然后三兄弟各端起一碗，贾勋说：“跟我宣誓，然后喝干。”

    贾勋跪中，王仲、段寅跪在贾勋左右，面向关公。

    贾勋说：“今贾勋与王仲、段寅，因志同道合，感情甚深，结为兄弟，天地为证，不负重恩，生死同命，肝胆相照！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三人说完，都把碗中酒一饮而尽。

    “生死同命，肝胆相照！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贾勋还在念叨品味这些誓词，忽听护送的士兵说：“贾司令，段村就在前面！”

    贾勋朝前方看了看，有一片丘陵，丘陵上树林掩映下有一片房舍，那就是段村。

    “你回吧！”贾勋对护送的士兵说。士兵扭头就跑了。

    贾勋笑了笑，继续往前走，突然，从路边跳出一个哨兵，喊：“举起手来，你这个汉奸。”

    “我不是汉奸，我是皇协军贾司令!”

    “你就是贾司令？段司令的大哥！真威风啊！啧啧！”哨兵又说，“都说你是汉奸啊！”

    “你们说是就是吧！快领我见你们的段司令。”贾勋说。

    “那得把你的枪缴了！”哨兵说。

    哨兵乐颠颠地拿着贾勋的枪，在贾勋后面跟着，向村子里走去。在村中空地上有训练队列的，有练拼刺刀的，喊杀声此起彼伏，热热闹闹，队员们精神饱满、杀声震天。

    （摘自《玉色瑗姿》 贾海修 著 河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