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让一让,让一让!”大汉推开人群,准备背起自己的同伴,“我要带他去看大夫了。”
一个专家指着曾毅说:“大夫不就在这里吗?”
人生地不熟的,大汉不想惹事,他背起同伴就走:“我们只看医院的大夫!”
专家们笑了:“医院的大夫不也在这里吗?”说完,他们赶紧招呼那几位站在华老身边的中医院大夫,那可都是中医院最好的骨伤科医生。
几位医生走过来,看了看年轻人的情况,问:“这脚是怎么弄伤的?”
大汉此时有点儿迷惑了,这里的医托未免也太多了吧,而且每个人都挺像医院里的大夫。他说:“我们不在这里治,我们要去二楼的骨伤科。”
医生们很不高兴:“你这人怎么回事,你就是去了二楼,还得下来,我们就是骨伤科的大夫。”
大汉不信,背着人低头就走。
曾毅从地上站起来,提醒道:“他们真是中医院的大夫,你不用白跑了,问问楼下医院的人就知道了。”
大汉心中认定了这群人不是好人,根本不听曾毅的话,背着同伴就往楼梯走去,心想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专家们站在那里摇头:“曾理事,你说这种人可恨不可恨,你这么厉害的专家给他治,他还不愿意。我们就在这里等,看他一会儿下来不。”
曾毅连连摆手,说:“我算什么专家啊,你们几位才是专家!”
过了没两分钟,那大汉又背着人下来了,脸上汗珠子乱掉。他挂的是专家号,可到骨伤科一问,人家说专家下楼了。骨伤科的门口贴有专家的照片,他仔细一看,才知道下面的那几个人真的是中医院的骨科大夫。
“几位大夫,实在是对不住,我不知道你们真是这里的大夫,错怪好人了。”大汉一脸歉意,“麻烦你们给看看吧,这是我表弟,刚才装空调的时候从楼上掉了下来,脚就摔成这样了。”
大夫们纷纷斥责:“你这个人怎么回事,都说了我们是大夫,你偏偏不信。你既然不信大夫,那还跑医院来干什么?有你这样的人吗?”
大汉背着人,他生怕医生不给他表弟治病,眼神里带着乞求:“大夫,我是个粗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刚才有眼不识泰山,你们千万不要生气……”
曾毅上前帮忙:“你先把人放下来再说话,大夫们又没说不给治。”
汪主任也上前搭了把手,等把人放下来,他回头去看那些专家时,只见他们一个个背着手站在那里看笑话,心中不由得难受起来。这么多人,还专家呢,我看加起来都不如人家曾理事一个年轻大夫。你们的医德医风,是不是都丢在家里了。
大夫们奚落了大汉一阵后,才上去一个人,弯着腰在病人的脚上敲了两下。
病人顿时大叫:“疼!疼!”旁边的大汉面露不忍之色,欲言又止。
“摔成这样能不疼吗?八成是断了。”大夫很快站起来,并说,“去拍个片子看看吧。”
这时曾毅开始摇头,中医看骨伤,凭的是一种手感,骨头有没有断,一上手就能摸出来。当然,他也不反对拍片子观察,如果大夫的经验不足,最好还是拍个片子,这样可以做出更直观准确的判断。令曾毅摇头的是这位医生的诊断态度,简直就是敷衍了事……
“大夫,我们这就去拍片子!”大汉扶着他表弟,准备去放射科。
此时那几位专家又开口了:“华老,您是治骨伤的高手,要不您上上手,看看这伤势如何?”
华老对这几位大夫的心思一清二楚,知道他们是想利用自己让那个镀金理事丢丢脸。不过华老没有拒绝这个提议,他现在也有些气不顺,大家平时都那么忙,今天竟然被拉过来迎接这么一位毛头小伙儿理事,这不是拿我们这些专家去捧臭脚吗?欺人太甚。
“行,那就看看吧!”华老背着个手,脸上的表情非常自负,放眼整个南江省,在骨伤这个领域,他还真没服过谁,更不要说一个镀金的专家了。刚才曾毅的表情他也全看在了眼里,那小子到现在连骨头的伤情如何都没摸出来呢。
病人不知道这位华老又是谁,站在那里有些犹豫,不知道是该去拍片,还是该留下来,万一弄错了,怕是又要得罪医生了。
(摘自《首席医官》 谢荣鹏 著 二十一世纪出版社 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