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君，我没有说错吧？海严袭击他，是因为木村侮辱伤害了他的家人。只是语言沟通上存在障碍，才使庞嘴村保长听成了杀死梅子。这个保长就在这儿押着，要不要让他进来？”

    木村已经站起来，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

    “把他们统统杀掉！”梅协气恼地说。

    “木村还是留着吧，他不是故意的。一定要把保长杀掉！”

    “哼！”梅协很不满意，晃了晃肥胖的身子。

    木村看了贾勋一眼，十分感激他。

    “第二件事也很重要，请司令官慎重考虑。”

    “说吧，只要我能办得到！”找出了凶手，梅协觉得很解气。

    “请司令官放了海严，还有梅子！”

    “什么？不行！欺人太甚！”

    “梅子是个好闺女，海严是个好小伙，放了他们吧！”

    “这事儿请贾勋君不要说了。我成全他们，等梅子伤好后，送他们回国。”

    “兵荒马乱，司令官认为他们能安全回国吗？”

    “这……”

    停了一会儿，贾勋叹了口气，惋惜地说：“司令官，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用一样东西换他们自由身，如何？”

    “什么东西？”梅协问。

    “生死珏！”

    听贾勋说出生死珏三个字，梅协吓了一跳，他反应很快，瞪着眼问：“生死珏？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会有？”

    贾勋意味深长地看了梅协一眼，说：“什么叫生死珏，开始我并不知道。你派我去规劝段寅时，有幸见到了皮定均，是他让我注意一下什么是生死珏。实际上我并不在意，因为这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但当贾虎向我报告，你派木村到汤王庙盗挖宝物时，我就猜想可能与生死珏有关，这样我才开始留意了。”

    梅协认真听着。

    “在下斗胆冒犯，司令官精通中国文化，应该知道损毁、盗挖宗祠寺庙，按佛教是属十恶的，当招致地狱、饿鬼和畜生这‘三恶道’苦报的恶业，佛经中说：‘起罪之由，为身、口、意。身业不善：杀、盗、淫；口业不善：妄语、两舌、恶口、绮语；意业不善：悭贪、嗔恚、邪见。是为十恶，受恶罪报。今当一心忏悔。’”

    梅协有点儿不自然，瞪了木村一眼。

    贾勋拱拱手，继续说：“得罪了。按古代刑法，也是十恶不赦的。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都是不赦之重罪啊。”

    梅协的脸憋得通红。

    “对不起司令官，在下扯远了。你让梅子查找古玉，特别强调是商汤祭祀用的古玉，点名非要璧、琮、圭、璋、琥、璜，我就推断这就是皇军要的生死珏。”

    “生死珏在哪里？”梅协迫不及待地问。

    “生死珏真的那么重要？”

    梅协未置可否，只是说：“你把生死珏给我，我放他们俩出来！”

    贾勋朝杨春招了一下手，有两人抬进一个弹药箱，直接放在八仙桌上。梅协瞪大了眼睛，瞅着木箱。

    贾勋平静地说：“司令官，请您再次保证放两个孩子出来。”

    梅协急切地说：“我保证！”还举起了左手。

    贾勋说：“在下虽然是皇协军司令，但仍然是中国政府的军人，虽然在百姓眼里那是伪政府，是伪军。”说着，他脸上有了悲戚状：“请司令官原谅！我答应了皮定均，如果找到生死珏，决不能给日本人，因为这是中国的国宝！”

    “那你是怎么找到的？”

    “不是我找到的，是梅子与海严找到的，是我拦下的。请司令官不要怪罪梅子，因为我是她的救命恩人。”

    “明白！”

    “至于怎么找到的，你可以问梅子。”

    “梅子是知书达理的人，这是我这当哥的喜欢和敬重她的地方。打开看看吧？”梅协欣慰地说。

    杨春掏出匕首，撬开了木箱，一股霉味散发开来，里面用旧报纸卷着器物，周围塞满了麦秸。梅协拿出一个大的，打开报纸，是玉琮，上面粘满了泥土，还有一股腥臭味。

    “从古墓中挖的？”梅协闻了闻。

    “不是挖的，是梅子和海严碰巧找到的，在伊尹一个后人简陋、垮塌的墓穴里，是与尸骨放在一起的。”

    梅协听到这儿，就把玉琮包好放下：“我们带回去，马上放人。”

    贾勋把手放在木箱上，说：“司令官，鄙人认为不妥。东西还是先放在这儿，人放了再搬走不迟。”

    （摘自《玉色瑗姿》 贾海修 著 河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