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然一瞪眼：“冯厅长开的口，方书记也点了头，这事还能跑！”

    曾毅这才明白过来。他心想领导说话就是有水平，明明是升官，却说是加担子，不懂门道的人听了，还以为领导要处罚你呢。

    “对了，曾老弟，一会儿也别忘了正事。”唐浩然面色顿时严肃起来，“你说的那些按摩技法，今晚一定要教会我。”

    “这个你放心，所有的细节和注意事项，我都会跟你说清楚。”曾毅说得很认真。

    唐浩然这才放心，说：“那行，邵院长，咱们这就出发，不醉不休。”说完，朝司机一挥手：“去君悦饭店！”

    第二天早上，曾毅还没出门，就接到了省机关事务管理局服务处处长胡光亮的电话。昨天晚上他已经跟唐浩然商量好了，今天要给方南国购买按摩床、按摩椅之类的设备，还有一些用来恢复伤痛的小器械以及药品针具等。

    “胡处长，荣城我不太熟，你看去哪里买合适？”曾毅说。

    胡光亮没有和曾毅打过交道，一时摸不准这话的真假，就很客气地推让：“您是专家，您来定嘛。我今天只负责跑腿出力，您指到哪儿，我就打到哪儿。”

    “我到荣城才几天，真的不熟，这点唐秘书可以作证。胡处长你就不要客气了，赶紧定个地方，咱们一会儿过去碰头。”

    胡光亮这才相信曾毅是真的不熟，便说：“那就去明凯家居。”

    给领导买东西，肯定是要买最好最贵的，这里面的油水非常大，如果有自己熟悉的经销商，油水就更大了。胡光亮之所以要推辞几遍，就是怕曾毅只是嘴上客气，到时候自己理解不到位，没买到对方“内定”的设备，人家到方书记那里告一个小状，自己这个服务处的处长，就算是当到头了。

    半个小时后，曾毅在明凯家居的门口见到了胡光亮，他是一个30多岁的小胖子，人看起来很精明，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曾主任，认识您太荣幸了！”胡光亮朝曾毅伸出手，满脸透着热情，心里却暗暗吃惊，这位专家也太年轻了吧，虽然唐浩然事先已经给他打过招呼，可曾毅的年轻程度依旧超出了他的想象。

    听到对方叫自己“曾主任”，曾毅也是一愣，随即笑道：“你还是叫我曾毅，或者小曾，我无官无职，可不是什么主任。”

    “那还是叫您曾专家吧。”胡光亮笑着说，“曾专家请进！”

    他一伸手，早就候在一旁的家居城经理赶紧在前带路，直接来到了几家经营高档按摩椅、按摩床的店铺前。

    按摩椅、按摩床本身并没有什么好挑的，这些设备不能代替曾毅治好方南国的病，所起到的作用，就是缓解疲劳的肌肉。但胡光亮挑选得非常仔细，像是挑选贵重的古董，包括材质、功能、型号，他都问得清清楚楚，还专门记在了一个小本上。

    最后由曾毅确定了两把按摩椅，一张按摩床。

    胡光亮直接签单，说：“一定要派最有经验的搬运工，用最好的搬运工具，这是领导用的，绝对不能马虎，出了问题你我都担待不起！”

    剩下的辅助医疗器械，家居城没有卖的。好在曾毅这几天定做药柜、药杵，对这方面情况还算比较熟，就说：“去绿梦医疗器械城吧。”

    胡光亮大喜，心想就怕你不提地方呢：“那咱们这就出发！”

    早上出门的时候，唐浩然交代过了，说今天采购的事，由曾专家说了算，只要曾专家满意，方书记就会满意。

    胡光亮听了这话，那还不使劲巴结曾毅。可惜曾毅没给他机会，刚才买按摩椅的整个过程，他亲眼目睹里面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猫儿腻。

    在买医疗器械的时候，胡光亮就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到底哪一家才是曾专家的“内定”客户。可让他失望的是，直到买完所有器械，他发现曾毅都是只看东西好坏，并没有和谁多聊过一句话，多交换过一个眼神。

    他们正要走出医疗器械城的大门时，突然有人走上前来：“曾老板，您来早了啊，你定做的那些药柜，得等一段时间呢，今天可提不走。”

    曾毅笑着打招呼：“那事儿不急，我来是要采购别的东西。”

    “有什么好生意，曾老板可要记得关照我，我一定给你一个最优惠的价格。”那人赔着笑脸，曾毅之前定的药柜药杵，就是在他那里做的。

    “一定，一定。”曾毅拱手客气几句，就离开了。

    （摘自《首席医官》 谢荣鹏 著 二十一世纪出版社 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