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器械城的大门，胡光亮一招手，司机把车子开了过来：“曾专家，今天让您受累了，这样吧，我先让司机送您回去休息。”

    “那不好！我没有其他着急要办的事，自己回去就行，不用送。”曾毅说。

    “一定要送，一定要送！”胡光亮坚持要送，笑呵呵地硬把曾毅推进车里，“我还要留下来监督东西的运送，改天再请曾专家喝酒。”

    曾毅离开医疗器械城，让胡光亮的司机把自己送到荣城中药材交易市场，他还要再买几味药，帮方南国配置几贴膏药。既然出来了，就把这件事一次办完，正好他也要订购一批药材，亲自过来验一验药材的质量，更放心一些。

    黄昏的时候，曾毅提着两个塑料袋走出了药材市场，袋子里装着的是他给方南国做药膏的药材和原料。

    看还有点儿时间，曾毅索性顺着街道闲溜达，看街两边是否有合适的门面房出租。

    这时，一辆警车从后面缓缓追上，稳稳地停在了曾毅的身边。陈龙从车上下来，过去一把抢过曾毅手里的塑料袋，笑着说：“这东西还能让曾专家您亲自提？我来，我来。”

    “啊，原来是陈大所长。”曾毅笑着说，“出来巡逻吗？”

    “不，我来这边办点事，正要回去呢，也该下班了。”陈龙很热情地说，“曾专家去哪儿？我送您一程。上次的事实在是对不住，晚上您有空的话，我想请您喝个酒，向您赔罪。”

    “那件事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啥。”曾毅摆了摆手，“陈所长公务在身，就先忙吧，我随便走一走，找找有没有合适的门面房。”

    陈龙一听就埋怨道：“找门面房您跟我说呀！需要多大的，在什么位置，我都能帮您找来。像您这么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曾毅笑了笑：“我其实就是在瞎转，顺便也是想熟悉熟悉荣城的道路。”

    “我刚好知道有几处不错的门面房要出租。曾专家您先说说对房子都有什么要求，我帮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曾毅听陈龙这么讲，便说：“其实也没有什么要求，就是要用来开一家中医诊所。”

    “这样啊……”陈龙想了片刻，说，“还真有一处合适的，您等等，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老七，你的那间门面房是不是要出租？还没租出去吧？好，那给我留着……不，你现在就过去，一会儿咱们在那里会合。嗯，速度快点，别磨蹭。”

    挂了电话，陈龙的脸笑开了花：“曾专家，咱们现在就过去看房子吧，地段和大小都合适，保证您一看就满意。”

    曾毅没想到自己跑断腿都找不到的门面房，让陈龙一个电话就找到了，这还真是虎有虎路，蛇有蛇道。看来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找对人才行，他说：“那就麻烦陈所长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了，能够为您出点力，也是我的荣幸！”

    陈龙把曾毅让进警车，自己则抱着两个袋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坐下之后，他一边闻闻塑料袋里的中药味，一边问：“这是给领导抓的药？”说完，又大着胆子试探了一下：“方书记的？”

    曾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陈龙的身子一下就直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两个塑料袋，满脸凝重之色，仿佛那里面装的不是什么药材，而是需要押运的国宝，且价值连城。

    陈龙所说的地方，距省卫生厅办公大楼不远，只隔了两条街，仅从地理位置讲，曾毅就很满意，这样自己两边都可以兼顾到。

    到了地方，就看到一个30多岁的精瘦汉子正站在门前，他穿着白背心、大裤衩，手里拿一把纸扇子摇来晃去。看到陈龙的警车，精瘦汉子收起扇子迎了上来，一见面就开始诉苦：“陈所长，你这不是害我吗？我告诉你，我今天手风顺得很，连坐八庄，正要吃三家呢，被你拖过来了，赔大发了！”

    陈龙虎着个脸：“信不信我现在就去端了你那个赌窝。”

    “别啊，我这不是来了吗？”精瘦汉子忙赔笑脸，“先看房子，先看房子。”说完，慌忙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陈龙并不着急进去，而是笑呵呵地站到了曾毅身后，一伸手：“曾专家，请进！”

    （摘自《首席医官》 谢荣鹏 著 二十一世纪出版社 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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