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三条天皇是日本院政制度的开创者,但是真正把院政发展成体系、发展成理论的是他的儿子——日本第72代白河天皇。
白河天皇继位的时候20岁,父亲后三条上皇当时还健在,白河奉父命立自己的弟弟实仁亲王为东宫,后三条对自己的第三个儿子辅仁亲王期望更高,希望将来由辅仁亲王承继大统。但是白河没有雅量,不想让自己的三弟继位,当了14年天皇之后,二弟东宫实仁亲王去世,他马上立自己的儿子为东宫,同日他就退位内禅,让自己的病秧子儿子继位当了堀河天皇。
堀河天皇继位之后,白河就成了太上皇,把办公地点转移到了院厅,如果说天皇的办公室是朝廷的话,上皇的办公室就是院厅,这也是“院政”这个词的来历。
从行政办公的合法性来看,院厅是比不过朝廷的,但是白河上皇有恃无恐,我是天皇他爹我怕谁,天皇都得听我的,你们这些天皇的下属更得听我的。一直到第119代光格上皇于1840年驾崩为止,院政制度在日本持续了整整754年。也就是说,从白河天皇开始,日本的政体多了一个体制外的上皇院政。
从理论上说天皇是行政机构的中心,但他想干的事儿,只要关白反对就没法干,因为太政大臣、左大臣、右大臣、内大臣都是藤原氏的人。但是上皇和天皇不一样,他是体制外的人,可以无视体制内以关白为首的朝廷群臣的反对,他的院宣可以代替天皇的诏书。天皇的诏书要经过大臣的合议才能发出去,这是一条原则,而上皇的院宣跟大臣们的意见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上皇的周围有很多忠实的拥趸,对上皇的言行没有抵触,院宣能够顺利地发出去,院政的运转系统比天皇的运转系统要灵便得多。
这样,白河上皇就成了治天之君。打那以后,日本的天皇凡是要掌握权力、摆脱摄关政治就必须退位当上皇。在位掌不了权,退位才能掌权,这在世界君主制史上也是一个奇观。
白河上皇不但巩固了院政,他还创建了武装集团——上皇禁卫军——北面武士用来护卫院厅,后来这个武装集团就成为平家崛起的先遣部队。
白河上皇虽然巩固了院政体制,夺回了皇家的权力,但他不像他父皇那样能够选贤任能,励精图治,不是一位有道之君。
他当了上皇以后,他的三弟辅仁亲王还在,而且辅仁亲王仪表堂堂,才学出众,朝臣们称之为三宫。而白河自己的儿子堀河天皇继位的时候只有8岁,瘦小多病,一看就是早夭之相,一旦堀河驾崩,朝廷上上下下都希望三宫继位。
白河只想让自己的直系子孙继承皇统,对继位呼声很高的三宫辅仁亲王是怎么看都不顺眼。再说,病秧子儿子也不是完全没用,他还能生孩子,给自己生个孙子,孙子继承皇位也是合乎情理的。为了早日得到孙子,白河竟然把自己30多岁的亲妹妹笃子嫁给了13岁的儿子,等于侄子堀河天皇娶了自己的亲姑姑,这为日本皇室乱伦史又增添了浓浓的一笔。
为什么要把妹妹嫁给儿子呢?按照白河的想法,成熟健康的妹妹更能给自己生孙子。问题是这完全不符合优生学。乱伦之花结不出果来,等了好几年,妹妹的肚子也不见动静。
儿子是眼瞅着一天不如一天,白河天皇只好到处去庙里祈祷,给儿子广纳妃嫔,好不容易终于有一位妃嫔生下了皇子,上皇抱着小孙子激动得泪流满面,说十年来朕朝夕盼望的事终于实现了。
儿子出生4年,体弱多病的堀河天皇就驾崩了,然后由上皇做主,让4岁的小屁孩儿继位,这就是鸟羽天皇。
白河精打细算,成功地断绝了辅仁亲王继位的念想,但白河还是不放心辅仁亲王,索性找了个借口,把他囚禁,这样就为自己这一支承继天皇大统扫清了障碍。
白河上皇为了能够握住手中的权力,无所不用其极。他不但亲自安排儿子乱伦,自己更是以身作则,将日本皇室乱伦的传统继承、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竟然染指孙媳妇。
白河上皇自从皇后贤子英年早亡后就开始胡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身边的女人,到了60多岁的时候更是遇到了一个尤物——大纳言藤原公实的女儿藤原璋子。璋子是一代佳人,生性轻浮,上皇一见倾心,就把她拉入帷帐。但是璋子比白河上皇小50多岁,因为年龄差距太大,上皇不好意思把她纳入后宫为妃,只好先认她为义女,等到孙子鸟羽天皇16岁的时候,就把她嫁给鸟羽做皇后了。
(摘自《世界历史很有趣:袁腾飞讲日本史》 袁腾飞 著 民主与建设出版社 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