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陕西省洛南县西约50公里处有一个小镇,因洛河发源于此而得名洛源镇。
5月21日晚,“溯源洛阳——洛阳作家走洛河”采风团的作家们,来到这个海拔1350米的小镇。在镇北有一个山岭,名为草链岭,海拔2645米,是秦岭第六大主峰,采风团要寻找的洛河源头,就在这深山之中。
1 路遇上山采药人
为了能早点儿登上草链岭,我们当晚并没有在洛源镇住宿,而是在洛南县委宣传部副部长王亚鹏等人的带领下,住在海拔约1600米的一个农庄里。
当晚出奇得冷,感觉气温应该在10摄氏度以下。天气预报说有小雨,我们心里都很忐忑,因为王亚鹏告诉我们,如果下雨,是断然不敢登山的。
次日一早,天竟然放晴了,我们暗自庆幸。赶来陪我们登山的洛源镇文化站站长周建东却说,昨晚镇上下了一夜的雨。听了这话,大家直呼“天助我也”。
8时40分许,我们开始向草链岭挺进。
我们沿着山间小路前行,路上有说有笑,气氛轻松。不大一会儿,有三名附近村民赶了上来,他们手拿竹篮,肩挑被褥、炊具等。
经交谈得知,他们来自山下的黑章村,是去山上采药的。他们要采的草药名叫菖蒲,菖蒲浑身是宝,根茎可化痰、健脾,花有明目、祛湿解毒之功效。
村民说,每年5月为菖蒲生长旺季,采摘后晾干,每斤可卖近50元。每年这时,附近村民纷纷上山采挖,因山高路险,且菖蒲多生长在草链岭北面山坡,所以村民大都要住在山上数日。
听说我们要寻找洛河源头,一名村民说:“那要考验你们的体力了。”大家问:“估计需要多长时间抵达?”对方回答:“我们用3小时就可以了,普通游客至少要4个小时。”
听到这里,我们都很震惊。村民笑笑,把我们远远甩在身后。
2 龙潭并非洛水之源
我们沿溪水逆流而上,这溪水,便是洛水。
溪水之中,有奇形怪状的石头,皆生苔藓,绿绿的像一个个绣球。溪水在石缝中穿行,扭来扭去,像个顽皮的孩童。一路前行,每有高低错落之处,溪水便倾泻而下形成瀑布,低洼处也形成水潭,清可见底。
溪水两边林密草盛,远处山峰层峦叠嶂,听着若琴弦发出的流水声,我们继续向山上进发。
走了约50分钟,又见一处水潭,深可没膝。潭边有一块石头,上面写着“龙潭”。王亚鹏告诉我们,相传,华夏文字始祖仓颉曾陪同黄帝巡游至此,在歇息时,忽见一条巨龙从水潭中腾空而起,消失在崇山峻岭之中,此潭因此得名龙潭。
王亚鹏说,从前,每当有人行至龙潭,因再无上山之路,于是都将这里视为洛河之源。即便到了现在,九成以上的游客也认为这里就是洛河源头,走到这里也就不再前行,其实龙潭上面仍可见涓涓细流,近年来,不断有人劈荆斩棘,在龙潭上面开辟道路,进而探寻上游之水。
3 洛河源头饮洛水
既然龙潭并非洛河源头,我们便背起行囊继续前进。王亚鹏与周建东一再提醒我们,前方之路尤为崎岖,一定要小心。
从龙潭左侧的山路向上走,我们开始手脚并用。在路上,不断见到树木搭建的小桥,陡峭之处,也有木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得不小心翼翼。近年来,探寻洛河源头的人越来越多,有人看到商机,便开始开发这里,这些小桥和木梯都是开发商差附近村民所搭建,勉强可以过人。
上至高处,向下俯瞰,因被树木遮盖,溪水若隐若现,但流水之声不绝于耳。
约半小时后,我们通过一个横跨溪水的木桥时,竟然发现龙潭仍近在咫尺。王亚鹏笑着说,我们虽然走了许久,却只是围着龙潭绕了一个圈。
“源头就在前头,大家坚持。”周建东不停地为我们加油鼓劲儿。
又走了约40分钟,一处水潭又出现在面前。与龙潭相比,这个水潭小了很多,水流也不湍急。向上游望去,岩石挡住了视线,两边的密林郁郁葱葱。
王亚鹏说,至此,沿溪水已无路可走,这里便成为公认的洛河源头。我们有意继续向前探路,但遭到了王亚鹏和周建东的坚决反对,他们说,前面就是原始森林,至今无人前往。
我们在此驻足,在合影留念之余,大家没有忘记掬水而饮。冰凉的溪水沁人心脾,大家纷纷感慨道:“洛河源头的水,甘甜可口。”
4 山顶一日现“四季”
在与洛河源头依依惜别后,我们继续向山顶进发。此时的山路已不再崎岖,但坡度很大。
又走了约1个小时,在一处平地,我们看到远处山上有成片的碎石,就像从山上倾泻而下的水。王亚鹏说,这是石海景观,形成于第四纪冰川时期。
快到山顶时,我们发现,此前郁郁葱葱的林木已经变得低矮。王亚鹏说,草链岭为洛南县最高处,气候温凉湿润,年平均气温为11摄氏度,属亚热带高寒山区,越往上走气温越低,植物也就生长越慢。
14时许,我们终于登上山顶。这里较为平坦,林木已经很少,脚下是厚厚的草甸。我们了解到,草链岭实为草甸岭,因“甸”与“链”音近,久而久之,当地人便叫成了草链岭。
坐在草甸之上,忽然一阵风吹来,便有云雾从身边滑过,此时气温骤降。云雾过后,又是艳阳高照,气温快速回升。
采药村民张天喜在山顶割草,用以夜晚御寒。他说,山顶上忽阴忽晴,忽冷忽热,虽然已是夏天,但前几天这里仍飘起了雪花。“一天之内,好像度过了春夏秋冬。”他笑着说。
15时许,我们准备下山。向下望去,山脚下的洛源镇犹如撒在地上的几颗石子。4个小时后,我们下了山,回头看看身后的小路,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