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02版:三彩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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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7月17日 星期

酒变
□窦俊彦
绘图 雅琦

井边少佐好喝酒,喝醉了就骂人打人,伪军中队长李麻子没少挨他的打骂。

这天,井边又派李麻子去姜氏酒庄拉酒。到酒庄后,李麻子说:让你们的大掌柜出来。

酒庄伙计说:大掌柜不在。

李麻子一听,小眼一瞪,从腰间拔出枪,顶着伙计的头,说:快去找你们的大掌柜,否则要你的小命。

伙计没有找来大掌柜,找来了大掌柜的兄弟。

他身穿一袭灰色长袍,脚蹬黑色方口布鞋,手拿折扇,迈步走了进来。他将折扇一合,大大方方地作揖道:李队长好,我是大掌柜的兄弟姜益民。

李麻子走到姜益民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李麻子经常来拉酒,碰到的都是大掌柜,从未见过大掌柜的兄弟。

伙计过来解释:我们大掌柜的兄弟一直在省城教书,这是初次回家。

李麻子思虑半晌,然后点点头,说:既然你是二掌柜,皇军现在需要一百坛白酒,你赶快准备。

姜益民微微一笑,说:李队长,酒是有的,不急。我与队长初次见面,想好好款待一下队长,略表心意。

李麻子听到有吃的喝的,连声答应。

菜是八凉四热,酒自然是姜家老酒。

酒从中午一直喝到黄昏,喝得差不多了,李麻子开始和姜益民称兄道弟。

姜益民看到李麻子的右脸上有块新伤疤,问:哥,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李麻子喝完一杯酒,说:井边那个狗日的打的。给日本人干事,真他娘窝囊。

姜益民说:你觉得活得憋屈,为何不离开?

李麻子说: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离开了日本人,我能去哪里?

姜益民微微一笑,说:跟着日本人混,迟早是要吃亏的。

李麻子哀叹一声,说:吃点儿皮肉苦,只要能保一家人的平安,就不错了。不说了,越说越让人闹心。喝酒!喝酒!

后来,姜益民对当前局势的分析,让李麻子警觉起来,他问:你不会是八路军吧?

姜益民笑着反问:你看我像八路军吗?不过,如若哪天你想见见八路军,我倒是愿意全力引荐。

李麻子立即告辞,领着自己的弟兄,赶回了县城。

当天夜里,县城火光冲天,枪炮声、喊叫声响成一片,连同井边少佐,日军近百人被连窝端了。是夜,李麻子拉着部队出了城,进了山,走上了抗日的道路。

关于李麻子起事的原因,一说是姜家庄园大掌柜的兄弟姜益民是地下党,当天夜里,随李麻子化装潜入巩县城,说服李麻子率队投诚;一说是李麻子回到家,看到他的父母都被绑着,醉酒的井边少佐在家里欺负他妹妹,李麻子拿刀捅死了井边,联络了姜益民。

到底哪一种说法正确,人们莫衷一是,不过,李麻子后来战死沙场却是大家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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