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母亲叫醒我和堂哥,三个人出去散步。
我们出了奶奶家的小院,沿着村里狭窄的土路往南走。清风送来了泥土的芬芳,布谷鸟唱起朴实的山歌。我和堂哥走在前面说个不停,母亲默默地跟在后面,她一定是在微笑地注视着熹微晨光中那两个跳跃的背影吧。
我们走出村子,过了一条东西向的公路,来到了一大片田野中。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青纱帐,间或有几块菜地。此时太阳已经越过地平线,但晨雾尚未散去,一切都笼罩在金色之中,恍若迷离的梦境。唯有清爽无比的空气让我的头脑分外清醒,我才不至于迷失了魂魄。
田埂上点缀着数不清的野花,田边则散落着一些农民收菜后丢掉的残叶。母亲捡起一段葱壳,说:“咱们做个花束吧。”我和堂哥欣然答应,立刻弯下了腰,你一朵,我一朵,淡紫色的喇叭花,清纯的野菊花,以及很多叫不上名的野花,最后再来几棵狗尾巴草作为衬托,就大功告成了。
我久久地注视着自己的“杰作”,心中泛起了涟漪。五颜六色的野花交相辉映,有的红蓬蓬似一团烈火,有的玲珑剔透如一颗蓝宝石,有的色彩明艳胜过名家笔下的油画,有的朴素淡雅好似深藏不露的隐者。碧绿的野草和狗尾巴草点缀其间,默默地充当绿叶。花草上散落着点点晶莹的露珠,在晨光中泛着金光。这束花美丽极了……
转眼间十几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一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