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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家住伊川的残疾人李灿学在微信朋友圈发布了一则“公益众筹捐款退款情况说明”。
几个月前，李灿学为创办一家公益性工厂面向社会筹集资金。3个月内，17名热心人士为此捐款9700元。最后，因资金原因，办厂计划被迫搁浅，李灿学决定把捐款退给大家，但几乎遭到所有捐款者的拒绝，这让李灿学的“退款之路”变得非常曲折。
1 因为爱心，他想办厂做公益
李灿学今年43岁，家住伊川县彭婆镇李寨村，年轻时曾是一名泥瓦匠。1995年，23岁的他从3米多高的架子上摔下来，导致腰部以下瘫痪，从此只能以轮椅代步。
李灿学有副热心肠，2011年，他加入当地志愿者协会后，经常帮助困难残疾人朋友，还以“流浪”的网名在网络上和志愿者们交流。去年，他还成为“豫残联盟”洛阳地区的负责人。
办厂的想法始于2014年11月。“我所在的志愿者协会每年都会收集大量旧衣服给贫困家庭。很多家庭有不穿的旧衣服不知道如何处理，最后只能扔掉。”李灿学说，“我想办一个废旧衣服加工处理厂，把旧衣服回收起来，把能穿的清洗消毒，按尺码分类打包，捐给需要的人。不能穿的进行粉碎，做成保温棉用于家具包装，二次利用。”
李灿学说，废旧衣服加工处理厂办起来后，可以为残疾人朋友提供工作岗位，同时也能激发公益事业的 “造血”功能。他还设想：“所有盈利除一部分用于员工工资外，其他全部用于社会公益事业。”
今年3月，李灿学在当地找到一个厂房，包括一个400多平方米的车间和十几间平房。购买设备费、厂房改造费和租金……粗算下来，需要投资45万元。
问题随之而来。李灿学没有工作，还要照顾瘫痪在床的母亲，每月除领取100多元的低保金外，只能靠做些小工艺品摆摊补贴家用。对他来说，45万元是个天文数字。
2 因为信任，17人为此捐款
李灿学想到了当下流行的众筹。
今年3月底，李灿学以“流浪”的网名，在网上发帖讲了办厂的想法，陆续在本地网络论坛、微信朋友圈、志愿者QQ群、豫残联盟QQ群发出，希望通过众筹解决资金问题。
因长期活跃在公益圈，“流浪”的知名度挺高。帖子发出后不久，就有人联系到李灿学，询问办厂的具体想法，有不少人表示愿意资助。
截至6月底，李灿学共收到17人共计9700元的捐款，其中有3500元，是他将一名白血病病人捐赠的近700支牙刷义卖后得到的钱。在这17人中，有7名是残疾人，一名是白血病病人，还有一名是河北的陌生网友。
孙彦军300元、匿名残疾人朋友300元、“总参2009”1000元……《洛阳晚报》记者看到，李灿学把每个人的捐款都认真地记在本子上。
“‘流浪’是个热心肠，对我帮助很大，因为认准了他这个人，我才捐了钱。”捐款者赵社武家住伊川，也是一名残疾人，靠每月100多元的低保金生活。去年，李灿学听说赵社武自己在家无聊烦闷后，就经常摇着轮椅找他聊天，还用省吃俭用攒下的钱买了一台二手笔记本电脑送给赵社武。
“他是为残疾人做好事，我相信他。”河北省秦皇岛的张丽华通过朋友得知此事后，立即给李灿学捐款200元。
3 因为感恩，他坚持把钱退给大家
办厂需要投资45万元，但3个月才筹到不足1万元。面对如此大的资金缺口，办厂计划被迫搁浅。
“原本想着退还大家的钱很简单，没想到过程这么曲折复杂。”李灿学说，他很感激大家的捐款，如今搁浅计划，他本来就觉得辜负了大家的信任，如果不退钱，无法向社会交代。
李灿学的“退款之旅”处处碰壁，几乎所有的捐款者都一口回绝：“不要把钱退给我，你捐给更需要的人吧。”
患白血病的王社功做牙刷批发生意，他捐出近700支牙刷支持李灿学办厂。当李灿学把卖牙刷得到的3500元钱退给王社功时，他说啥都不要。正愁闷时，李灿学想起之前记过王社功的银行卡卡号，便找到卡号强行把钱退给了他。
伊川县的张林涛也拒绝退款。无奈之下，李灿学吃力地骑上特制的电动三轮车，走了1个半小时，把钱送到27公里外的张林涛手中。
“捐出去的钱哪儿能再要，你这人很实诚，帮我捐给其他人吧。”得知要退款，捐款人张丽华这样说，李灿学只好给她充了200元话费。
最终，李灿学用了1个多月的时间，才把钱基本退完，其中有3人既不提供电话号码，也不提供银行卡卡号，他只好把他们的捐款代捐别处。
近日，李灿学把“公益众筹捐款退款情况说明”发到网上，把退款情况向大家做了公示。
对话李灿学
钱若不退，我就没脸再做公益了
记者：没有想过把这些钱留下吗？
李灿学：捐款的朋友，很多是残疾人和患病的人，他们本就不富裕，能挤出钱捐款我已经非常感激。办厂计划搁浅，我很抱歉。钱若不退，我就没脸再做公益了，也会一辈子不安心。
记者：有1100元钱没有退成，你怎么处理了？
李灿学：这1100元钱实在是退还不了。征得对方3名网友同意，我花500元买了一辆轮椅捐给了伊川县的一名残疾人，还有600元捐给了一名重度残疾朋友。
记者：做了4年公益，你从中收获了什么?
李灿学：我和母亲都是下肢瘫痪，出门在外经常得到别人的帮助，我想在公益的路上一直走下去，以此报答社会。因为公益，让我收获的比付出的多得多，让我对生活有了信心，让我找到活着的价值，我很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