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三春暗,红尘百戏多。
东门向金马,南陌接铜驼。
华轩翼葆吹,飞盖响鸣珂。
潘郎车欲满,无奈掷花何!
——南朝陈·徐陵《洛阳道》
热闹!热闹得像如今的牡丹文化节,只可惜当时洛阳没有牡丹,或者有牡丹还没有被人认识,不然,“国色天香”要是出现在诗中,那气氛定然更加热烈。
史曰:洛阳牡丹人工栽植始于隋,盛于唐,甲天下于宋。
徐陵,南朝梁、陈间诗人,梁武帝萧衍执政时任东宫学士,是有名的宫体诗人,与当时另一宫体诗大家庾信合称“徐庾”,“入陈后历任尚书左仆射、中书监等职,继续宫体诗创作,诗文皆以轻靡绮艳见称”。
生活在南朝的徐陵何时到的洛阳?是初来乍到还是故地重游?我们不得而知,我们只知道,眼前的景色让他很高兴,以致于诗兴大发。
“绿柳三春暗,红尘百戏多。”百戏,就是现在说的杂技。历史上,洛阳是百戏的摇篮,是百戏之都,历代典籍中多有百戏演出的记载。
与徐陵同时代的杨衒之在《洛阳伽蓝记》中记载:“(汝南王元悦)召诸音乐,逞伎寺内。奇禽怪兽,舞抃殿庭。飞空幻惑,世所未睹;异端奇术,总萃其中……”
“东门向金马,南陌接铜驼。华轩翼葆吹,飞盖响鸣珂。”从洛阳宫的金马门到城内的铜驼巷,处处锣鼓喧天、人声鼎沸,视野中时见华丽的皇家车队,车上装饰的美玉铿铿作响……
真想穿越回1400多年前的洛阳,跟徐陵一起好好过一把瘾。
诗的结尾很讲究,笔锋一转,从大场面转向小特写,讲起了“掷果盈车”的典故:英俊潇洒的潘安每次外出,倾慕他的少女们都要往他的车上扔花扔果,不一会儿就扔满一车。
扔满了又咋样?小潘是个用情专一的人,一生只爱结发妻子,那些心旌荡漾的美女,只有无可奈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