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朝野佥载》里的一则故事。

唐代的王及善才智平庸，做内史时，同僚嘲笑他“鸠集凤池”，即斑鸠飞进了凤凰池。

王及善这只“鸠”不久被擢升为文昌右相。在宰相位置上，他下了一道命令，不准令史（不入流的小官）骑驴上班，还终日带队驱赶那些骑驴上班的人。

这下，同僚更看不起他了，于是美其名曰“驱驴宰相”。

>>> 成了被嘲笑的对象

从“鸠集凤池”到“驱驴宰相”，时人极度轻视的王及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王及善，唐代洺州邯郸（今河北广平）人。其父王君愕为隋末义军将领，后投奔李唐，官拜大将军。

唐太宗征辽时，王君愕随从，不幸战死于辽东。王君愕死后，年仅14岁的王及善因父荫被授予朝散大夫之职。自当上朝散大夫开始，王及善一直官运亨通，直至最后做到宰相。

王及善的才能确有不足，于是成了被嘲笑的对象。不过，你别因此小看了王及善，历史上的他绝对不是《朝野佥载》里说的那么猥琐、无能，他的故事也绝对不只有“鸠集凤池”和“驱驴宰相”两个。

>>> 我不跳舞，只做本职工作

李弘被唐高宗立为太子后，王及善被派到东宫任职。

有一次，李弘在宫中举行宴会。酒喝得高兴时，他出了个馊主意，让宫内大臣倒行而舞，别人都高高兴兴地遵命，唯独王及善拒绝了。他对李弘说：“殿下自有乐官，要唱要跳是他们的事，我只做自己的本职工作，我不跳。”

这让李弘有些尴尬，但他很佩服王及善，于是诚恳道歉。

唐高宗听说这件事后很高兴，赐王及善绢百匹，不久提拔他为右千牛卫将军，这可是皇帝的贴身侍卫，三品要职。

唐高宗语重心长地对王及善说：“为啥要让你当这个官？是因为你忠心耿耿，别人没有命令到不了我身边，而你能佩大刀跟随左右，你知道这官有多牛吗？”言外之意，你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

>>> 你别去边地了，留下来有重用

武则天当上皇帝后，对王及善的印象也不错。

神功元年（公元697年），契丹作乱，山东被扰，王及善被任命为魏州刺史。上任前，武则天与他谈心：“爱卿，契丹作乱，边地有难，你虽然有病也得上任。这样吧，你可以带上妻子儿女，慢慢地走，一天走三十里就行了，你还可以坐在车里替朕处理魏州政务。”

言罢，武则天又问起朝政得失，王及善“陈治乱所宜”，听得武则天心花怒放，不让他去魏州了，“抵御契丹是小事，帮朕处理好朝政是大事，你留下吧”。王及善留下后，被拜为内史。

也就是在任内史期间，他得了“鸠集凤池”的绰号。武则天那么赏识他，同僚却那么看不起他，实在让人不解，难道仅仅是因为史书称他“不甚文”的缘故？

>>> 不准你退休

王及善虽“不甚文”，但“清正自将，临事不可夺，有大臣节”。

酷吏来俊臣下狱当死，念及对自己忠心耿耿，武则天打算饶他一命。王及善适时上奏：“来俊臣狡猾又不轨，手下聚集着一群亡命之徒，专门诬陷杀害正人君子，此人若不除，恐怕会动摇朝廷的统治。”

武则天这才下了诛杀来俊臣的决心。

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倚仗武则天宠爱，“每侍宴，无人臣礼”，王及善看不惯两个人如此嚣张，多次上奏弹劾。武则天很不高兴：“爱卿，你年纪大了，不适宜再参加宫廷游宴这类活动。”

王及善有点儿赌气，于是请了一个月的假，不上朝了，想着武则天会过问一下，谁知她连理都不理。王及善叹曰：“岂有中书令而天子得一日不见乎？事可知矣！”于是，他上书请求退休，但武则天不但不让他退，反而提拔他当了文昌左相。

她烦王及善干涉自己的私生活，但仍看重他的工作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