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05版:河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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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23日 星期
河洛旭事
“洛阳花下客”欧阳修

遇到一位好领导
□记者 陈旭照

欧阳修任西京(洛阳)留守推官时,他的上司,也就是西京留守,名叫钱惟演。

对欧阳修来说,钱惟演可是一位难得的好领导!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钱惟演的厚待,欧阳修在洛阳不可能留下那么多佳话,在被贬夷陵后也不可能对在洛阳的美好时光念念难忘,以至于发出“曾为洛阳花下客”的喟叹。

1 喜欢奖励后进的西京留守

五代十国中有个吴越国,吴越国的最后一位国王叫钱俶,钱惟演是钱俶的第七个儿子。

吴越国国小势弱,时刻都有被他国吞并的可能。钱俶在位30年,一直小心翼翼,先后“恭事”过后汉、后周和北宋,但再巴结也摆脱不了国家灭亡的命运。

公元978年,钱俶被迫降宋,吴越国亡,钱惟演也由吴越国王子变为大宋臣民,从此浮沉于宦海中。他的一生,官做过不少但都政绩平平,在文学上却颇有造诣,是宋初诗坛上声势最盛的诗歌流派——西昆体的主要诗人。

公元1031年春,钱惟演被任命为西京留守,到公元1033年秋离职,在洛阳待了近3年。

“惟演出于勋贵,文辞清丽……于书无所不读,家储文籍侔秘府,尤喜奖厉后进。”

有钱、有权、有学识,这样的人有一颗爱才之心,那有才之人不就像掉进了蜜罐?

2 你们再玩一会儿,不用急着回来

钱惟演对欧阳修等一帮青年才俊的厚爱,在《邵氏闻见录》里有记载。

有一年冬天,欧阳修和谢绛到嵩山游玩,回来走到龙门山时,天已经黑了,又下起了大雪。两个人正在山上“各有所怀”,忽见山下有人渡伊水而来,原来是钱惟演派来的,还带着歌伎和厨子。这个人说:“大人说了,你们跑了一天也累了,就留在龙门再赏会儿雪吧。现在也没啥公事,你们不用操心。”

钱惟演对欧阳修的厚爱,还表现在大力支持他搞学问上。

前面咱们讲过,欧阳修最初致力于古文,在两次考试不中后转攻“时文”,虽然后来靠“时文”得以中举步入仕途,但内心深处对这种守旧的文风仍是排斥的。步入仕途后,他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钻研自己喜欢的古文,而钱惟演知道这个锋芒毕露的年轻人以后一定能成大器,便不以公事烦扰他,让他一心一意搞学问。欧阳修后来能成为一代文豪,他在洛阳的经历功不可没,钱惟演对他的支持功不可没。

多年以后,欧阳修在《归田录》里深情回忆起钱惟演当年在洛阳对他说的话,“平生惟好读书,坐则读经史,卧则读小说,上厕则阅小辞,盖未尝顷刻释卷也”。欧阳修为后人所称道的“三上(马上、枕上、厕上)作文法”,未尝不是受到了钱惟演的影响。

3 彭婆送别,大家都哭了

公元1033年,钱惟演被贬汉东,《邵氏闻见录》曰:“诸公送别至彭婆镇,钱相置酒作长短句,俾妓歌之,甚悲,钱相泣下,诸公皆泣下。”

钱惟演离开了洛阳,欧阳修的日子还好过吗?不好过了,史载,钱惟演走后,代替他做西京留守的是北宋名臣王曙。

王曙“御吏如束湿”,管理部下像捆扎湿物那样严紧,这下,欧阳修等闲散惯了的人就受不了了。

一天,王曙将欧阳修等人召集起来训话:“你们觉得自己与寇莱公(寇准)有一比吗?他那样的人,尚且因为耽于享乐而被贬官,客死异乡,何况你们这些毛头小子?”

其他人吓得不敢吭声,独有欧阳修顶嘴:“以我看来,莱公之祸不在吃喝玩乐,而在他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退隐。”

一句话,把年事已高的王曙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猜一下,王曙后来收拾欧阳修没?没,不但没收拾,同样爱才的他在做了枢密使后,还举荐欧阳修做了馆阁校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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