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12版:经典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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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21日 星期
木华黎家族与洛阳(二)
从出将入相 到隐姓埋名
□首席记者 张广英

安童画像 (资料图片)

复原的怯薛形象 (资料图片)


洛阳地处中原,与遥远的北国草原隔着千山万水,然而在洛阳的邙山上生活着蒙古族李氏后裔。他们早已融入农耕文明,只是在祭祀先祖木华黎的时候,内心深处的草原记忆就会鲜活起来。

木华黎被成吉思汗视为臂膀,其家族在蒙元时期地位极为显赫。他的后人改姓为李,也与家国命运分不开。

1 忠于大汗,备受信任

今天,生活在洛阳的木华黎后裔数以千计。他们的来历,过去曾被看成一个谜。

事实上,从孔温窟哇和木华黎父子开始,这个家族的命运就与蒙元皇室紧密相连,为后来的转折埋下了伏笔。

孔温窟哇舍命救了成吉思汗,木华黎也对成吉思汗忠心耿耿。成吉思汗西征时,木华黎奉命伐金,经略中原,可惜功未成身先死。随后,家族的荣誉和伐金的重任,就落到了他的儿子孛鲁身上。

孛鲁善骑射,且精通数种语言,是一员大将。公元1223年,木华黎病逝,27岁的孛鲁承袭了父亲的爵位,继续经略中原。就在同一年,他到西域朝见成吉思汗,受命征讨西夏,次年攻破银川而还。

公元1226年初,回到蒙古高原的成吉思汗亲率大军,再征西夏。公元1227年夏,西夏灭亡,成吉思汗也在六盘山避暑时病死。他的灵柩被运回蒙古高原,在肯特山一带安葬。

孛鲁得到这个凶信,立即赶赴漠北吊唁。由于哀恸过度,他一病不起,次年就去世了,年仅32岁。

在孛鲁的三个儿子中,18岁的长子塔思承袭了爵位。塔思自幼“英才大略,绰有祖风”,木华黎常说“成吾志必此儿也”。可惜,塔思28岁时也去世了。他的两个弟弟速浑察、霸都鲁都很有作为,其中霸都鲁是忽必烈的统军元帅,也是洛阳这支蒙古族李氏后裔的四世祖。

成吉思汗去世后,其三子窝阔台继位,成为大蒙古国的第二任大汗。公元1234年初,他与南宋联手,终于灭了金朝。然而,灭金后利益怎么分割,双方事先并没有说好。

当年夏天,趁蒙古军队北撤之机,南宋朝廷决定收复曾沦陷于金朝的“三京”,即东京汴梁、西京洛阳与南京商丘。不料蒙军突然南下,在洛阳大败宋军,并以此为借口,开始征讨南宋。经过40多年的顽强抵抗,公元1279年,南宋灭亡。

统一中国的是元世祖忽必烈。公元1260年,他当上了大蒙古国的末代大汗,并于公元1271年定国号为元。在这个过程中,霸都鲁总管军务,出力很大。忽必烈以燕京为国都,也是听取了他的建议。

2 贤相安童,青史留名

霸都鲁有五个儿子,其中第五子名叫铁古而忠,是洛阳这支蒙古族李氏后裔的五世祖。若论当时名望,则首推霸都鲁的长子安童。安童是元朝著名的政治家,在忽必烈时期曾两度为相。

据《元史》等记载,安童自幼稳重,忽必烈任大汗时他才13岁,就开始担任怯薛长。

怯薛是蒙语,“犹言番直宿卫也”,即指宫廷侍卫。这是由成吉思汗组建的一支禁卫军,主要从贵胄中选拔,有上万人。他们分成四班,轮流值班,称四怯薛,“任事者一概世袭”,十分忠诚。

四怯薛各有怯薛长,也是世袭制,由成吉思汗麾下“四杰”——博尔术、木华黎、赤老温和博尔忽的后人担任,木华黎家族世袭的是第三怯薛长。入元以后,怯薛成为高级官员的最主要来源,怯薛长更是在朝中担任要职,安童就是一个典型例子。

公元1265年,安童被忽必烈任命为中书右丞相,位居百官之首。当时他只有18岁,就推辞道:“天下虽然初定,江南(指南宋)尚未归附,臣年少担此重任,恐怕各方会轻视朝廷。”忽必烈说:“我已经过深思熟虑,没人比你更适合。”

安童拜相后,积极推行汉法。他曾登门向汉儒许衡请教,并请许衡、姚枢等人入朝,共议国家大事。可惜,忽必烈因不断打仗,急于用钱,开始重用“理财大臣”阿合马。阿合马借机排挤安童,专擅朝政。公元1274年前后,安童被调离相位,派往西北边境,直到9年后才又回到朝廷,再次担任中书右丞相。

再次拜相的安童仍然推行汉法,亲近儒士,但忽必烈对他已心生嫌隙。后来,朝廷又任用桑哥等人理财,安童逐渐被边缘化。公元1289年,这位有名的贤相再次离开相位,只任怯薛长,直到3年后去世。

相比之下,铁古而忠的经历要平淡些。他被选拔到南恩州(今广东阳江)任达鲁花赤,即当地长官,因政绩突出,后被晋升为奉训大夫。儿子铁思“复制”了父亲的人生,也任奉训大夫、南恩州达鲁花赤,后升任江西信州万户府,被封为怀远大将军。

3 朝代改换,隐姓埋名

安童的孙子名叫拜住,在元英宗时任中书右丞相,也是一名出色的政治家。

公元1320年,18岁的元英宗继位时,朝政把持在太皇太后答己和右丞相铁木迭儿的手中。他们“布置爪牙,威慑朝野”,元英宗就任命拜住为左丞相,以平衡朝中的势力。拜住此时只有20岁出头,铁木迭儿却“以拜住故不得大肆其奸,虽百计倾之,终不能遂”。

两年后,答己和铁木迭儿去世,元英宗得以亲政。他任命拜住为中书右丞相,且不再设左丞相。这俩年轻的君臣放开手脚,开始大力改革,如裁减冗官、减轻徭役、颁布新的法律等,史称“至治新政”。

自幼受儒学熏陶的元英宗,推行的是“以儒治国”政策,起用了大批汉族儒生。拜住为朝廷四处寻访人才,“日以进贤退不肖为重务”。在他们的努力下,元朝国势有了起色,但这得罪了那些保守的蒙古贵族。他们担心自己的利益受损,尤其是皇帝追查的铁木迭儿贪污案,很多人都脱不了干系。于是,他们决定抢先出手,除掉拜住和皇帝。

元朝实行两都巡幸制。每年夏天,皇帝都要去上都(在今内蒙古锡林郭勒盟),秋天再返回大都(今北京)。至治三年(公元1323年)八月,元英宗和拜住从上都返回,途中在南坡店被刺杀,史称“南坡之变”。

“南坡之变”对历史产生了深远影响。从此之后,元朝再也没有出现有作为的皇帝。拜住的儿子笃麟后来降了明朝,以拜为姓,迁居到了陕西大荔。

铁思的儿子名叫咬儿,曾任松江(在今上海)万户府,后升为武德将军。元明交替之时,他隐居到了松江北的集贤乡仁厚里,告诫儿子们隐姓埋名,弃武从文。因“从木从子”,故易姓为李。

咬儿有五个儿子,其四子李可用在明军取吴淞时,“款附意缓,谪戍河南”。木华黎的后裔,就这样来到洛阳,繁衍生息,至今已有600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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