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春节团聚的大迁徙,在腊月里拉开序幕。乡愁,此时就是一张车票。游子在那头,村庄和爹娘在这头。
在那个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的车站,一脚就踏上了属于自己的村庄。窄窄的巷子里,有悠闲的老人们燃着秸秆取暖。走上去,亲热地叫一声:“大爷们好啊!“大爷们惊诧地行注目礼,问:“这谁呀?”
赶紧从口袋里掏烟,敬烟。有人就说:“这不是谁家的孩儿吗?个子高得都认不出了,有出息啦,爹娘在家里盼着呢,快回吧!”
一声声爹——娘——,眼睛就滚烫起来。爹娘一路小跑,慌忙接过行李,一边上上下下瞅儿子,生怕缺了胳膊缺了腿似的。
锅里的水咕嘟着,手擀面早已擀好;爹翻动柜子,拿出早已缝好的棉靴。结结实实一碗捞面条,吃得面红耳热,头顶冒汗。脚丫子在厚厚的棉靴里热乎起来,和爹娘细细说道。
在家里自由自在,睡他个昏天黑地,解除了路途劳顿,就出去转悠。看长高的树,看篱笆里的青菜,看曾经捏娃娃耍的黄土,一切都在那儿呢,恍然如昨。
和大爷们圪蹴在一堆儿拉拉话儿,给大娘们拿些点心尝尝鲜,绝不能生分了。无论你是大学生、公务员,还是老板,大爷的旱烟袋,不嫌味儿蹿,大娘的糊涂面,不嫌不卫生。
过年回乡来,爹娘娇娇地宠着,乡情温温地熏着。唯有接纳,唯有温情,任何时候,家乡不会抛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