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4版:经典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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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12日 星期

苏定方应天门献俘
他是主角

□首席记者 张广英
腊日过后是小年
老洛阳腊月双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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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可见战争历来残酷,领兵打仗不易,成就功勋更难。

尽管如此,我国历史上仍是名将辈出。尤其在大唐盛世,苏定方、裴行俭、王孝杰、张守珪等都曾纵横万里,开疆拓土。他们书写了大唐名将的传奇,洛阳城则见证了他们的荣光。

1 平定突厥

对名将苏定方的一生,《旧唐书》中用了10个字概括:“前后灭三国,皆生擒其主。”在洛阳应天门(时称则天门)向唐高宗献俘,也是他人生的光辉时刻。

然而,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位常胜将军,竟被后世演绎抹黑成了大反派,被世人误解很久。

现在,我们来看看苏定方是如何成为大唐名将的。

据《旧唐书》等记载,苏定方名苏烈,以字行世。他是冀州武邑(今属河北衡水)人,约生于公元592年,少年时就骁勇善战,常随父亲在乡里讨捕盗贼。

隋末群雄并起,苏定方曾投奔割据河北的夏王窦建德。唐太宗贞观初年,他被唐王朝起用,成为李靖麾下一员猛将,参与了唐灭东突厥的关键战役——阴山之战。

当时,东突厥实力强大,时常南下侵扰,是唐王朝的心腹大患。贞观四年(公元630年)初,唐军北上攻打东突厥。李靖在定襄(今内蒙古境内)初战告捷,东突厥可汗颉利假意议和,李靖趁其不备,派前锋苏定方突袭颉利的阴山大营。

苏定方带着200名精锐骑兵长途奔袭,在浓雾的掩护下直扑颉利牙帐。突厥人溃不成军,颉利仓皇逃走。随后,李靖率大军赶到,颉利不久被俘,东突厥就此灭亡。

如果说在阴山之战中,苏定方只是初露锋芒,那么,灭西突厥之战则让他威震西域,并使大唐版图延伸到了中亚。

唐高宗继位数年后,为消除西突厥的威胁,曾命程知节(即程咬金)挂帅西征,王文度任副帅,苏定方为前锋。唐军行至鹰娑川(今新疆境内)时,与西突厥主力狭路相逢,情势十分危急。

苏定方挺身而出,率500名骑兵打退了西突厥数万之众。他要乘胜追击,王文度却极力阻拦。原来,王文度嫉妒他的战功,故意按兵不动,贻误战机。最终唐军无功而返,程知节也被免职。

随后,唐高宗又以苏定方为主帅,再征西突厥。

这一次,苏定方以少胜多,战胜了西突厥可汗阿史那贺鲁的10万大军。贺鲁向西奔逃,当时天降大雪,“平地二尺”,苏定方踏雪夜追,“径至其牙帐”。最终,贺鲁在石国(今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一带)被俘,西突厥灭亡。

西域诸国原本臣服于西突厥,如今纷纷归附大唐。唐王朝的势力到达中亚,疆域“西尽波斯”,苏定方也因功被封为邢国公。

2 洛阳献俘

显庆四年(公元659年)冬,在遥远的葱岭(今帕米尔高原)以西,一场大规模的叛乱发生了。

挑起事端的是西域诸国中的一个首领都曼。在他的鼓动下,疏勒等三国叛唐,并攻破了安西四镇之一于阗(tián)。于是,唐高宗命苏定方率军前去平叛。

这下,都曼终于见识到苏定方的厉害,明白了什么叫兵贵神速。

据《旧唐书》等记载,唐军抵达中亚碎叶水时,都曼还在马头川筑城据守,双方相距数百里。苏定方再次发挥了长途奔袭的优势,他带着精锐骑兵“一日一夜行三百里”,等都曼早上醒来时,唐军已到城西10里处。

都曼大惊失色,急忙出城迎战,结果大败,只得退守城中。到了夜里,后续到来的唐军将城池四面包围,准备发动强攻。都曼万般无奈,出城投降。

次年春天,苏定方将都曼押回洛阳,在紫微城正殿乾元殿向唐高宗献俘。有人提出要杀掉都曼,苏定方叩头为其求情:“陛下之前答应过免其死罪,还望留下他的性命。”唐高宗答应了:“朕为卿保全信义。”

都曼由此得到赦免。唐王朝又设了安西大都护府,葱岭以西全部平定。

不过,苏定方并没有就此闲下来。在辽东,高句丽和百济联手攻打新罗,新罗国王向唐王朝求救,唐高宗很快就派苏定方征辽东。

在新罗兵的配合下,苏定方率水陆大军攻打百济。最终,百济国王扶余义慈及太子扶余隆等人被俘,其国被分为六州,纳入唐朝版图。

显庆五年(公元660年)十一月,在洛阳紫微城正门则天门,唐王朝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献俘仪式。苏定方以扶余义慈等58人向唐高宗献俘,唐高宗心情大好,赐天下“大酺三日”,并对苏定方赏赐无数。

至此,苏定方已转战万里,“前后灭三国,皆生擒其主”,军事生涯达到顶峰。后来,他又奉命东征,攻打高句丽。当西边的吐蕃与吐谷浑互相攻伐时,还是他坐镇前线,“节度诸军”,直到乾封二年(公元667年)病逝,终年76岁。

3 身后之名

苏定方戎马一生,为唐王朝开疆拓土,他的去世令唐高宗十分悲痛。唐高宗曾责备侍臣:“苏定方于国有功,按例应多加褒赠,你们怎么没及时提出来呢?”

不过,唐王朝一直没有忘记苏定方。神龙元年(公元705年),唐中宗李显在洛阳登基,追封前代功臣25家,苏定方名列其中。此后,他又成为凌烟阁开国功臣之一,并配享武庙。唐德宗在位时,颜真卿建议追封古代名将64人,其中也包括苏定方。

这位大唐名将为人正直,在所到之处留下了良好的口碑。如随程知节征西突厥时,有胡人主动来降,王文度声称这些胡人早晚会反,不如将他们赶尽杀绝,还能落些财物。苏定方劝阻无果,但在众人分赃时,只有他“一无所取”。他任主帅平定西突厥后,也能安抚西域诸国,关心百姓疾苦。

可是,这样一位德才兼备的名将,却在明清时期的演义小说中被严重抹黑。比如在《隋唐演义》和《说唐》中,苏定方就被塑造成了一个大反派。他先是用暗箭射杀了瓦岗英雄罗艺,后又用计诱杀了罗艺的儿子罗成。苏、罗两家成了世仇,苏定方最后也被罗成的儿子剖腹挖心,死得极为凄惨。

随着小说、评书、戏曲等的传播,苏定方的反派形象深入人心,这对他确实很不公平。

事实上,罗艺在历史上真实存在。他本是一名隋朝将领,归唐后被赐李姓,封燕郡王。唐太宗贞观初年,因起兵反唐失败,罗艺逃往甘肃,后被部下杀死。

罗艺的人生与苏定方并无交集,他也没有一个叫罗成的儿子。也就是说,所谓的天下第七条好汉——冷面寒枪俏罗成,只是一个虚构人物。

历史上的苏定方用兵有术,并且善于识人。当他遇到一个叫裴行俭的读书人时,曾感慨“吾用兵,世无可教者,今子也贤”,遂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下一篇,我们就讲讲大唐名将裴行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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