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名来到洛阳市老城区金业路8号杨氏沙园膏药店,拜访第九代传人百国文的时候,他正在给一位颈椎病患者贴膏药。
据患者讲,她来自汝阳,在离杨氏沙园膏药店不远的工地上打工。买菜回来走到这里,感到浑身无力,头晕得厉害,实在支撑不住,就想进来歇一会再走。百国文看她嘴唇发紫,浑身哆嗦,建议给她贴一张膏药,缓解一下因为颈椎压迫神经而产生的头晕问题。患者连忙摆手说,她在工地上给人做饭蒸馍,工资还没发,身上没钱,歇歇就走。
“没钱也要治病呀!哪天你再路过这里,给我捎一笼蒸馍就好。”百国文决定为她免费治疗。
杨氏沙园膏药店从清朝顺治年间到现在,已有300多年历史,依然坚守济世救人原则不变,今天眼见为实。
“得了痄腮疥疮关节炎,就去杨氏沙园膏药店。”这句话至今还在河洛大地广为流传。认真追溯杨氏沙园膏药发展历程,就能感知到这家获得“河南老字号”“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河洛名医”荣誉称号百年老店的历史荣光和医道坚守。
杨瑞独辟蹊径,研制“杨氏沙园膏药” 名扬河南,造福百姓
杨氏沙园膏药起源于伊川县葛寨乡沙园村,创始人杨瑞。清乾隆版《嵩县志》早有记载,主治各种痈疽、疥疮、创痛、关节炎等外科疾病,精选药材,独特配方,功效显著。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千百年来,中国农民为侍弄庄稼,很少有闲着的时候。得病找郎中,只能喝中药。中药熬制,费时费力,耕种时令更是耽误不得。怎么办?杨瑞独辟蹊径,将自己精心研制的配方,精挑细选的道地药材,放入药锅,熬成膏状,然后摊到棉布上,贴在患者病灶处。这种既能治病,又不耽误田间劳作的膏药,既能保留住药材中的精华,又能使药效发挥持久。清朝同治七年,河南府嘉奖民间德艺双馨之人,杨瑞榜上有名,并为杨氏沙园膏药店挂上“大国手义传仁里”牌匾。从此,杨氏沙园膏药成为民间上品,济世良药。
清末民初,“杨氏沙园膏药”第四代传人杨义在祖传秘方的基础上,更加注重药材的选用,更加注重功效的拓展。他不怕山高路远,不惧风餐露宿,到处寻找上乘药材,遍访神州名医,优化工艺流程,使“杨氏沙园膏药”的传承发展更进一步。
杨守铭打破传统思想 让“杨氏沙园膏药”得到更好传承
民国三十三年,河南战火不断,省内百姓惶恐不安。“杨氏沙园膏药”第七代传人杨守铭被迫离开伊川县葛寨乡沙园村,来到洛阳发展。故土难离,他不知道前方是血雨腥风,还是风和日丽。乡亲们依依不舍陪他出村,送了几个馍当干粮。
为帮助“杨氏沙园膏药”在洛阳发展,百老板腾出城内最大一间粮坊,让杨守铭免费使用。新店开业那天,前来求诊治疗的患者络绎不绝。杨守铭谨记祖训,看病不分官民贵贱,都热情接待,细心诊断。遇到穷人,先治疗,后记账。到年关,有人问他还有多少人欠着没给?他笑笑说:谁还记得呢!家人知道,所谓的记账,只是做个样子而已。有一位特别穷的患者,找他治病,他在开好的药方下面,写过这样一段话:“如遇他人患同样疾病,可用此方治疗,帮你走出生活困境。”
在旧社会,家族对独门技艺的传承,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对医疗行业来说,更是如此。所以,中国古代很少有女子行医的,以至于人们一提到“古代名医”,想到的都是男性,女医生能被载入史册者屈指可数。
为使“杨氏沙园膏药”得到进一步发展,杨守铭决定打破“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传统思想,将祖传秘方和毕生所学,全部交给女儿杨秀清,让她成为第八代传人。他竭力疏通思想,但还是觉得不够舒畅。有一次,女儿将熬好的膏药端给他检验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让女儿倒掉。事后回想,女儿那天熬制的膏药,无论是颜色、火候、药味,都恰到好处,她的确是学医的好苗子。
以后,杨守铭给病人看病,都要叮嘱杨秀清站在身边观看、揣摩。熬药的工艺流程很复杂,杨秀清牢记香油要用纯手工石磨香油,油温必须达到300度以上,六十多味药材依次下锅,熬过了,有效成分遭到破坏,熬轻了,有效成分难以激发出来,下丹是关键中的关键,全靠经验。上等的膏药,乌黑发亮,药香扑鼻。当她真正掌握“杨氏沙园膏药”熬制技巧的时候,已是人到中年。她牢记父亲的嘱托,珍爱历史,爱好和平,传承发展“杨氏沙园膏药”百年基业。
悬壶济世,舍己为人 “杨氏沙园膏药”始终不变
1970年,因“杨氏沙园膏药”生产数量供不应求,杨秀清献出祖传秘方,委托由洛北区政府和洛阳医药公司联合成立的西关制药厂批量生产,向全国供应。其间许多年,杨秀清总是担任生产技术总监,严把质量关,她不管生产规模如何扩大,不管膏药如何供不应求,对药材的选用,对生产工艺流程的严格要求都近乎到了苛刻的地步。
1986年,“杨氏沙园膏药”店在杨秀清的主导下,重新选址,在西关开张。随后,她将祖传秘方和通过“按、看、闻”来快速断定病情轻重缓急的经验及治疗技巧全部传给同是医学科班出身的女儿吴建丽和女婿百国文。2001年,洛阳市中医学会授予杨秀清“河洛名医”称号。
成为“杨氏沙园膏药”第九代传人的吴建丽和百国文,在谨记祖宗遗训和母亲教导的同时,不断追求更加卓越的诊治技术,向更高的医学高峰攀登。2013年8月,百国文成立洛阳杨氏佰年沙园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夫妻联手研制开发出筋骨祛痛膏、消肿拔毒膏、杨氏定喘膏、杨氏乳腺膏、杨氏痄腮膏、淋巴结炎膏、跌打损伤膏、杨氏褥疮膏、杨氏痔疮膏、杨氏鼻炎膏、杨氏痛风消贴、杨氏腰肾膏等十余款膏药新品,继续造福社会,为祖国医学发展贡献正能量。
2010年9月,杨氏沙园膏药获得“河南老字号”称号;2011年12月,杨氏沙园膏药入选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19年2月,洛阳杨氏佰年沙园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出品拍摄了《贰拾柒號百年老铺》微电影,看过的人无不被“杨氏沙园膏药”九代传承人的民族精神和家国情怀所感动。
在疫情期间,做为传承人的百国文,也不忘肩负的使命,先后捐出抗疫物资,支援抗疫,得到媒体宣传及郑州红十字奉献功勋章的嘉奖。
悬壶济世,“杨氏沙园膏药”始终不变。
(墨然轩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