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本《剪报集》,厚厚的,一直存放在书房的书柜里,几次搬家都随我迁行。
这本集子是我的最爱,一块块剪纸虽大小各异、参差不齐,但都整齐地粘贴在统一尺寸的纸面上。它越粘越厚,内容也越来越丰富。以时为序,从黑发记录到白发,它汇聚着我半生的文趣和心声,也记录着我几十年来的艺术成长过程和与《洛阳日报》《洛阳晚报》结下的情缘。
犹记第一篇拙作见报时,收到寄来的稿费单,自是兴奋,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同伴一把夺过稿费单嬉闹起哄,我只好花费了几倍的稿费请客,大家皆大欢喜。在朋友的建议下,我将这篇文章从报纸上剪下来,夹在一本书中。夹得渐多时,便专门做了个硬皮大夹子,很厚,把之前所剪的报纸悉数粘上去,收藏起来。由少集多,也便养成了剪贴报纸的习惯。
最初,剪下的多是漫画,后来又陆续发表了些国画及小块文章等,就都排在一起。这些剪报多是豆腐块,一页上可以粘好几块。在剪报的下方,我逐一注明作品发表的时间及栏目,留下一些简单的记忆。
我在中央美术学院连环画年画系学习时,曾给《光明日报》画过连环画。返洛后,开始试着给洛阳日报社供稿,五六幅一个短故事,自编自画,文图结合,连成一条,正好印在报纸的下沿。这些连环画,我集了有几十条,内容不同,画风也不同。有写实的,有变形的;有勾线的,也有块面的。剪纸、画像砖、白描等,试用了不少形式,进行各种风格的探索。幸得编辑赏识,有时还临阵受命,帮助编缉画插图,特别是为父亲北锁老人的《书法漫谈》及叔叔北辰老人的《洛阳老话》配图,一段时间还曾连载于报端。
收入《剪报集》中的剪报,除了自己的画作和杂文,也有应邀给朋友们写的艺术评论,还有朋友们写我的文章:如2008年1月18日《洛阳晚报》刊发陈小伟记者写的《寇衡:600幅工笔画演绎唐诗宋词》等,我都视如珍宝。
当年报社印刷报纸,程序很复杂。编辑定好稿件,文字要选字排版,图片得拍照制版,然后再同铅字图版一起上印刷机。有时去报社送稿件,见到车间里的熟人,便寻找几块印报后的废铝版,背后粘点小木块,在家作画时当闲章用,颇为有趣和方便。
后来,报纸初试彩版,我的国画作品有幸进入《剪报集》,成了其中第一幅彩色画作。而后,彩图便多了起来,逐渐占了《剪报集》的半壁江山。
我自小爱玩,生活中发现的趣事都记在脑子里,每每回忆,先跑出来的都是它们,叽叽喳喳地跳到笔下,便有了童年的故事。于是,《洛阳晚报》编辑约我作为《三彩风·童年拾趣》的专栏作者定期撰稿,在报纸上有了一方独特的天地。
时随情移,近年来丹青渐少,诗文兴起。既为专栏写手,虽滥竽充数,也不敢有辱使命,凑了不少拙文,虚占半幅版面。现在裁报,留成了整版,有自己的文章,也有同版的另一半,留作学习、参考。特别是同相熟的文友共处一版,便倍加珍惜。渐渐地,晚报《三彩风》版的文章竟集了一厚沓。
近年来,《剪报集》改成了《收藏夹》,移到了手机和网络上。因为所发的拙作又得“升华”,发到了晚报副刊的微信公众号“洛浦听风”上,有文字、有图片、有声音,能看能听,丰富得很。每当见到新作,便静静地先逐字慢读一遍,然后靠在沙发上轻点朗诵键,闭目聆听,慢品抑扬顿挫的朗诵和优雅配乐的旋律。听到兴起处,便忍不住拿起手机,转发给网上的朋友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