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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里的罂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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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年 1 月 16 日 星期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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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里的罂粟花
文/闲花淡淡风 图/李崇武
  一

  我叫芷蕙。

  我喜欢扎两条麻花辫,穿细麻格子的淑女裙,用别人的话说,清秀得像株小白菜。但是,谁又能看到暗藏在我内心的疯狂?

  那年夏天,我深爱了三年的男友跟一个富姐走了,他说,他要过高档的生活。

  我把租来的房子退掉,又唤来楼下收破烂的,把旧衣旧被旧书统统卖掉,然后,守着空空的屋子,哭得昏天黑地的……

  坐了一天的火车,到那个小城时,已是夜里十点钟。我在街上游魂似的飘荡,陌生的街道,陌生的面孔,孤独,像虫子一样咬噬着我。

  是刹那间吧,我想起了凌峰,五年了,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个城市?

  我拨了114,问到了他单位的电话,竟有人接听:“找谁?”我说:“凌峰,他在这儿上班吗?”“我就是凌峰,你是哪位?”我狂喜,冲着电话大呼小叫:“我是芷蕙啊,我来到了你的城市,还记得我吗?”“芷蕙?芷蕙!天哪,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来了?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接你……”

  二

  和凌峰的相识,可谓是萍水相逢。那年,我18岁,白莲似的裙子,留童花头。高考落榜后,为了让我散心,母亲叫我千里走江城,去看望大姨妈。在车站排队买票时,站在我侧面的,是个穿军装的高个帅哥,肩膀宽宽的,很阳刚,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发现他也在偷偷地打量我。

  谁料,上车后,偏又跟他坐在了一起,他冲我笑笑:“你好,这么巧?”露出白亮的牙齿。他说他也去江城,转业了,有些手续要办。他看我买的书,我吃他削的苹果。一天一夜的行程,足以让两个陌生人熟稔起来。

  下了车,是夜里两点。为了陪我等清晨的第一班公交车,我们绕着广场走了一圈又一圈,我的调皮,逗得他哈哈大笑,在橘黄的路灯下,他望着我,一遍遍地说:“你这个小妹妹,好可爱,好可爱……”

  他说他叫凌峰,还留了他所在公司的地址。我也给他留了地址,假的。毕竟,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今朝一别,永不相逢。

  公交车开了,凌峰在车窗外冲我挥手:“芷蕙,别断了联系,去找我……”我暗笑,哪还有续篇!

  山不转水转,五年后,我竟跑到了他的城市。

  一辆黑色的宝马在我身边停下来。凌峰一下车就紧紧地握了我的手:“芷蕙,你越来越漂亮了!”他把我的行李放到车里:“走!”

  凌峰把我带到一家五星级宾馆,豪华得炫目。我摸摸口袋里仅剩的600元钱,说:“这地方好贵吧?换一家?”凌峰拍拍我的肩说:“傻丫头,放心住吧!有我呢!”

  凌峰把我送到房间门口说:“你今天累了,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我明天再来看你。”

  洗了澡,打开电视,这不是凌峰吗?电视里正在播一个关于他的专访,原来,他是一家知名房地产公司的老总。

  三

  第二天,凌峰没有来,他打电话说有急事出差了。

  连日的奔波,我竟发了高烧。

  病卧异乡,孤单一人,涌起一肚子的酸楚。

  那天晚上,凌峰从外地打来电话问,你怎么声音有些哑?病了吗?我再也控制不住,竟抱着电话,嘤嘤地哭起来。凌峰急急地说,先叫宾馆医务室送些药,我马上就回去。

  吃了药,打了针,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凌峰坐在我床边。

  “感觉好点了吗?想吃什么,我去买。”我摇摇头,把手伸向他,这个原本还有些陌生的男人,竟突然间成了我唯一的亲人,我是那么地依恋他。

  他抓了我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说,丫头,别怕,有我呢!

  是的,有凌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那天晚上,凌峰没有走。

  四

  那个夏天,我疯狂地爱上了凌峰,甚至觉得以前的遭遇,都是为我和他的故事作铺垫。

  为了长相厮守,我在这个城市的一个写字楼里找了份工作,凌峰还给我买了套三室两厅的房。我白天上班,晚上与凌峰缠绵销魂。

  凌峰说,我们上辈子肯定是老相识,因为,从那年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便觉得你是我今生想要的人。

  我说,那你的妻子呢?

  这时的凌峰便不说话了,然后突然说:“丫头,你应该找个男朋友,我不想害了你。”

  凌峰其实很爱他的妻子。晚上10点以后,不管多难舍难分,他都会一骨碌爬起来,回家。他出差回来,一样的礼物总是买两件,比如,他拿一件水粉的睡裙给我,会把淡绿的留给妻子,说:“她喜欢这个颜色。”

  我便嫉妒那个女人,恨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凌峰,不就是我的吗?仇恨,像暗夜里的罂粟花,悄悄地生长着。

  我见过那个女人,又矮又胖,高品质的护肤品也掩饰不住她的粗糙,跟凌峰站在一起,太不般配了。

  终于有一天,我决定去会会那个女人,向她摊牌。

  那天晚上,我按响了他家别墅的门铃。凌峰看到我,吃了一惊,一个劲地往外推我,冲我使眼色:“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说:“不,就今天说!我要见她。”

  她看出了异常,很严肃地说:“让她进来!”

  我坐在沙发上,凌峰可怜兮兮地看着我,眼里充满了哀求。

  她正在洗脚,慢条斯理道:“找我?有事?我不认识你。”

  我豁出去了:“我想告诉你,我爱凌峰,凌峰也爱我……”

  她可能是受了刺激,突然间踩翻了脚盆,水洒了一地。好长时间后,她颤声道:“我也想告诉你,凌峰说过,今生,他只爱我一人,是吧,凌峰?”

  凌峰低着头,不说话。

  女人又说:“他给过你承诺吗?没有吧?他昨天还说要带我去欧洲,没有说带你吧?他落魄的时候,你在哪里?是我,挽救了他,我让他过上了有尊严的生活,他的公司,是我林家的产业,这些,你能给他吗?”

  女人最后说:“这样吧,你俩出去商量,如果凌峰不要我了,我就退出。”

  那晚的月亮,圆且皎洁,但对我来说,却是最不堪的一夜,因为凌峰说:“我不能离开她……我没法补偿你,一百万,够不?”

  我“啪”地打在他脸上:“去你的一百万!”

  五

  我做梦也想不到,一星期后,竟发生了一件惊人大事──凌峰的妻子死了!死于车祸。

  那天下午,她精神恍惚地过马路,被一辆飞驰的货车撞了,当即断了气。

  她的死,并没有让我欢喜,反而让我陷入深深的愧疚。虽然我恨她,却从来没想过让她死,我只是想让她退出,但是,结果为什么是这样呢?我是什么?一个第三者,一个见不得光的罂粟花,如果不是我刺激她……

  打凌峰的电话,关机。跑到公司找他,别人说,处理完后事后,已好久不见他了。

  最后,我在他家找到了他。他臂上缠着黑纱,正抱着妻子的遗像发呆。十多天不见,他瘦得眼窝都塌了进去。

  他背对着我,幽幽地说:“你走吧,走吧,求你了……”

  我不知道怎么飘回了自己的房子,我在暗夜里睁大两只眼睛,再也睡不着,我的失眠症,就在那时候扎下了根,这一生,注定再也睡不好。

  第二天我辞了工作,第三天我把房子还给凌峰,然后收拾好我的行李,离开了那个城市。

  当初,我像云一样飘来;现在,我又像云一样飘走。在这个城市里,有我洒下的一场伤心雨,淋湿了别人,也消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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