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老莫家的媳妇搓搓手,捧着一盆枸杞银耳汤下了楼。 “这天寒地冻的,熬点汤给我们胖奶奶送去。”她快步走到三单元,进了一楼的一户人家,还没放下汤盆就对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太喊:“呦,冻手呀,怎么还做活?”
这是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大红的毛衣,大红的坎肩,正靠在桌子边上裁花棉布。她,叫吴木花,今年82岁,涧西区9号街坊的邻居都叫她“福星奶奶”。
“隔壁楼上老李家的小子棉裤短了,天冷呢,孩子挨冻急人不?赶快做一条。”老人说话时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
问问“福星奶奶”,这一片的孩子,穿着您做的棉衣裤长大的有多少?“两手两脚加在一起可是不够。”吴木花笑着说。
“我们孩子身上穿的就是胖奶奶给做的。”老莫家媳妇说。入九没几天,她拿着两条旧棉裤找到了胖奶奶,打算让老人家帮着给改改,好给不到半岁的孩子穿。老太太看看棉裤,笑着说:“改了穿着也不舒服,回去吧,我叫孩子穿上舒服的棉裤。”
但是胖奶奶腿脚不方便,为了让孩子早点穿上棉裤,当天她就让邻居买回来0.5公斤新棉花和几尺花布,两天之后,两条崭新的棉裤就送到了老莫家媳妇手里……
闲话间,胖奶奶说:“这些孩子平时对我好着呢。”这话不假。
胖奶奶身体不好,腿脚不灵便,邻居们谁要是出去买菜的话,都会先来问一声:“您吃啥?我给您捎回来!”多少年了,这几乎成了楼里的“老规矩”。大伙儿把自家买的菜送给胖奶奶也是常事:“这个不错,您尝个鲜!”
胖奶奶胖,好看衣服却不少,她身上穿的就是二楼做外贸服装生意的小王夫妻俩送来的。出口的衣服尺码大,有了新货他们就抱一堆下来让胖奶奶先挑。“我们店就在附近,原来的店离家远不方便,是胖奶奶留心帮忙,才找到了这里的房子。我们平时事情多,孩子放学去胖奶奶家是常事。”小王乐呵呵地对我们说。
胖奶奶是整栋楼的“孩子管理员”。隔壁家的宝宝,二单元的毛毛……孩子们放了学都得先找她报到——要是在门口乱淘气,大嗓门的胖奶奶也有办法:“都进来,有好东西吃!”
孩子们一茬一茬地都长大了,她们可忘不了胖奶奶。“看墙上的挂历,还有那边的水果,都是二单元的双胞胎小乖乖上回来看时给我拿的”。其实“小乖乖”姐妹已不小了,她们都已到别的城市工作,每次回来都要到胖奶奶家坐坐。
胖奶奶爱参加婚礼,爱和新娘子照相,谁家有喜事最先请的人准是她。“胖奶奶一直是我们楼的福星啊,她往那儿一坐,聚喜气,压阵脚!”
胖奶奶还做了30年的义务看管员,谁家晒被子,哪个停摩托,就对她说一声:“胖奶,东西在这儿呢。”不论清晨、中午、傍晚,主人不回来,胖奶奶就一直给人家看着。到了吃饭时,有人看到她还坐在门口,就会端着热腾腾的饭碗过来啦!
胖奶奶家的人总是很多。有来拿东西的——“胖奶奶”总是隔三岔五地炸上一大筐丸子或是蒸上一大锅花卷,挨个打电话:“都来拿!”更多的是来送东西的——“豆面正便宜,我给您买了几斤!”胖奶奶乐了:“哎呀,有人送过了。搁屋里吧,过两天炸丸子你们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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