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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心似箭,风雪难阻回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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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年 1 月 29 日 星期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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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洛城扫描”系列报道之十
归心似箭,风雪难阻回家路
记者 张喜逢/文 记者 李卫超/图
上火车,怎一个“挤”字了得!

太困了,哪管冷不冷!

  27日夜,洛城再次被白雪包裹,在火车站等待返乡的民工们开始担心:火车是否会晚点?回家能否一路走好?

  “只要有票,就一定要走!”

  27日23时许,我们踏着积雪来到洛阳火车站售票大厅,见这里有五六十人,没有往日的排队长龙,开着的三四个售票、退票窗口前,只有七八个人在排队买票。

  即使这样,那些买票的人也很担心,不时抬头看看电子显示屏,那上面显示,西行、东去的多数列车硬座票、硬卧票和软卧票均已售完。这意味着不少人要在拥挤的列车里站着回家。售票厅内,聚集着7名操四川口音的农民工,他们的行李堆得像小山一样,格外引人注目,几个人拿着车票在问事处和改签窗口来回奔波,不解地喊叫着:“我们要回家,这车票咋就作废了?”

  负责看行李的李桂芬说,他们7个人都来自四川绵阳的偏远农村。去年4月,李桂芬第一次跟着老乡们走出山村,来到洛阳一家饭店打工,一直没有回家,她很想家里10岁的孩子。在外漂泊的日子里,虽然家人在电话里总在向她报平安,可她还是十分惦念。现在,她恨不得能插上翅膀一下子飞回家。

  李桂芬说,在洛阳打工期间,她每个月也就七八百元工钱,她平时很少往家里打电话,也没添置过一件新衣服,她要攒钱回家,把旧房子翻新,不管回家的路途有多远,回去有多艰难,她也要回家过个团圆年。

  23时30分,李桂芬的同乡从改签窗口回来了,失望地告诉她:“错过了改签时间,这车票作废了,只能重新买票,改天再走。”

  同乡曾仁兵拿着7张硬座车票告诉我们,一个多星期前,他和分散在洛阳各处打工的老乡们商量,27日一起回乡,他负责排队买票。买票那天下午,虽然排队的人并不多,可他心里还是没底儿,往年回家几乎都是站着乘车,腿站肿了,下火车后还要再坐七八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才能到家,他们希望买到有号的坐票,回家路上舒服一些。    

  等候了近1个小时,曾仁兵终于买到了7张团体票,而且都有座号,他异常兴奋,认为这是个“好兆头”。谁知道,27日下午,洛阳开始下雪,一些路段交通拥堵,他们这些同乡陆续从市区和县里往火车站赶,有人耽误了,未能赶上19时25分发的列车,改签其他车次,他带的钱又不够。他只好出去取钱,回来时又等人聚齐,结果错过了改签时间,车票作废了。他询问后得知,28日凌晨3时许,还有一趟开往绵阳的列车,但没有座号。

  站在一旁的李桂芬沉静片刻,坚定地说:“我不管,只要有票,就一定要走!”其他同乡一阵沉默之后,有人开口说:“管它几点,也不管站着还是坐着,只要能上车就行!”

  大家凑钱之后,曾仁兵再次走到售票窗口,买了7张没有座号的车票。随后,7人背起行囊走向候车室……

  像箭一样冲向月台

  28日0时10分,3个候车室里人头攒动。受降雪影响,候车厅的广播里不断播报着列车晚点和进站的信息。我们发现,每当播报前“叮”的一声响,候车室内便会立即安静下来,候车人都会仰起头或侧过身听广播或看电子显示屏,接着是叹息声和抱怨声不绝于耳:“唉!又晚点了,不知还要等多久!”“这怎么办,等到啥时候才能回家呀!”

  候车室一名工作人员告诉我们,27日下午,受降雪影响,郑州已临时停运12趟列车,不少列车晚点,对洛阳影响也较大。

  在候车室一个角落里,26岁的民工杨朝兴两脚踩在两个编织袋上,抱着一个崭新的绒布玩具熊,呆望着开往南宁的K318次检票牌。他说,广播通知说不少向南开的列车都晚点了,他估计自己要乘的这趟车也会晚点。

  提起自己的家乡和亲人,杨朝兴兴奋地说,他在洛阳随着建筑队打工已有6年了。这些年由于工地施工紧张,加上火车票难买,他已经两年没有回南宁老家了。儿子已4岁了,可他只在电话里听过孩子叫爸爸,至于孩子的长相,他已经忘记了。

  今年,他按捺不住想家的念头,提前找包工头请假,买好车票,不要工钱也要回趟老家。那个玩具熊就是他带给儿子的见面礼,他怕放在编织袋里弄脏、压坏了,所以一直抱着。眼下,他只希望列车能正点到站,让他尽快与家人团聚。

  和杨朝兴一样,在候车厅内等车的民工穿着破旧的脏衣,一脸倦意,扛着硕大的行李,喝着小酒抵抗风寒。可是,每当有列车进站的消息,他们的眼神就立即放出光芒,从座位上跳起,看看有没有自己渴望的好消息。

  1时50分,广播通知“开往齐齐哈尔的K546次列车开始检票进站”。此前,检票牌下的人们早已排着长长的队伍准备出发。检票口工作人员手中的检票夹就像是一支发令枪,那些检过票后的乘客,兴奋得像箭一样射出检票口,冲向月台,不管行囊有多大、多沉,他们的动作仍是那么敏捷,直奔回家的火车。  

  在那些已预报晚点的检票口下,仍有人执著地排队,随时等待着广播传出的“发令声”。风雪之夜,他们归心似箭。

  洛城,我们想对你说

  2时20分,我们与一名长年在洛打工、前往安徽的农民工刘成贵攀谈时,他说出了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没有‘回’,怎有‘家’?”

  此时,刘成贵所要乘坐的列车已晚点两个多小时,和他一样在等候回家的客流中,民工们在离开洛阳时,对这个城市有着怎样的印象和心声?

  刘成贵:请对外地人多一些尊重

  刘成贵说,他在洛阳一个工地打工,整日与钢筋水泥打交道,衣服上总有刺鼻的汗味儿,隔断时间去洗个澡是件很惬意的事情,可是每当进澡堂,一些人见到他们就故意躲闪,甚至讽刺道:“哟!你们还来洗澡啊?”这样的歧视久而久之他们已“习惯”了。

  最让他们无法容忍的,是一些本地人故意刁难他们。有一次,他和工友在涧西牡丹广场转悠,他扔了一个烟头,一名环卫工人上来要罚款,最后没办法他交了20元,可是,本地人扔烟头,他没见有人来处罚。他也知道乱扔烟头不对,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扔烟头,外地人却和本地人有不同的待遇。

  这个城市很漂亮,可对他们而言,没有家的感觉,他希望这个城市的人多一些理解和宽容。

  张宝成:明年我还要来洛阳打工

  张宝成说,他是一名来自安徽蚌埠农村的打工者,在洛阳当油漆工。去年11月,包工头拖欠他们几个工友4000多元工资,他多次上门讨要都没有结果。他们到市劳动监察大队投诉,执法人员和他们一起到新区正在装修的一个小区,把包工头堵住了。几个小时后,张宝成和工友们拿到了工钱。

  张宝成觉得,在洛阳打工,他心里踏实,遇到拖欠工资的情况,有人为他们撑腰。

  刘琴:想在家里多陪陪儿子

  见到刘琴时,她正跟老公背着沉重的行李往候车室走。行李中塞满了被褥和衣服。她说,两年前他们从贵阳市白云区沙文镇农村来到洛阳,开了一家弹棉花的店铺,每天早起晚睡,总算赚了些钱。

  虽然如此,刘琴却说:“明年我不回来了,要在家里多陪陪儿子。”她的小儿子今年上初三,由于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孩子靠家中老人照顾,缺少督促,学习成绩下滑很厉害。他们出外打工,就是为了让孩子能过得好一点儿,可孩子却学坏了,成绩不好,将来要是考不上大学,他们就是挣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

  她说,洛阳市区很干净,人也挺好,比较热心,有些回头客知道他们生活不易,找他们加工被子、被褥时常多给些钱。一些相邻店铺的本地人,每到过节或家中有好吃的都会送些给他们吃,这让他们感到很温暖。

  3时20分,有列车到站,疲惫不堪的民工们又来了精神,冲向站台;还有一些列车晚点,不少农民工仍在焦急地等待着。无论风雪之夜有多么寒冷,他们盼望回家的心仍是热的。

  但愿他们能早点儿享受到与亲人团聚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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