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从老家回来,打开电脑,嗬,天南海北的朋友早把他们过年的简报传到我的邮箱里了。一一读来,发现这些邮箱里的年,还真是值得好好观赏、细细品味一番呢。
“碰上多年不遇的雪灾,我是第一次在外地过年,特意住在花钱少的郊外,这里没有电脑,租的房子里也没有电视。今天上午,感觉特无聊,一个人喝了半斤酒,然后在一条河边瞎转了两个小时。终于耐不住寂寞,进城找了一家网吧,希望能在网上碰上朋友,聊聊天。”
“本想过年的时候要独自清净一下的,读自己想读的,写自己想写的,可实际上办不到,不得不走亲访友,吃吃喝喝,虚与委蛇。真是身不由己啊──我们总是被看不见的手推着走。”
“知道你在老家,我还是要报告旧年最后一天的经历:早上照样到长江游泳。过年的事,一切都是女儿在忙,不过是多做点吃的。而我想到的,是要买点纸钱烧给过世的父母和提前离开我的亡妻。这是从血管里流出的意念,从远古生发的萌动。我知道这对于他们全无益处,但全人类对那个世界的亲人的思念都是如此表达的,虽虚无,对活着的人却是只有上天知道的虔诚:一件经典的心灵上的事。”
“刚进鼠年,我的运气就来了──在一个聚会上我有了新的缘分。希望我早点有个新家,不再到处漂泊。”
“我今年过年没回家,一个人很冷清,幸亏我的老师收留了我,所以这个年还好。”
“一家人去唱了歌,侄子唱得很不赖。我给他刻了一张碟子带回来,实际上是要鼓励他。我是非常注意鼓励小辈的。”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我炒菜,说白了也只是热几个菜。菜,都是母亲弄的半成品,我只是去热一下,让母亲坐下来看一会儿电视,跟儿孙们说几句话。”
邮箱里天南地北的年况,正是我们生活中年的细节──琐碎,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