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哪儿搁哪儿
现在还有多少人听收音机?
收音机这个东西,曾于20世纪70年代风靡城乡,是“三转一响”中那特别的“一响”。当年许多洛阳人的梦想,就是到老了,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听着收音机,脚边最好还卧着一条狗。
那时的收音机,是一个单独的物件:长方形的匣子,带天线,有旋钮,频道不多,得手动调台,没电源线,得装电池。
几十年前,洛阳民间常有这样的场景:几个老头蹲在树下下棋,旁边围了几个闲人。闲人们拿着收音机,掏着耳朵,懒洋洋地观棋。
晌午,女人喊男人回家吃饭。男人回家转一圈,端着饭碗又出来了,三三两两地蹲在门口闲聊,身边照旧搁着收音机。
女人在屋里炒菜做饭,也要开着收音机(若男人没把它带走的话)。
你恍惚觉得收音机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要不然咋会这么难舍难分呢?
没啥别没电
过去的收音机播什么?相声、评书、音乐,有时候还播电影原声。
我曾跟几个60后、70后说起这个话题,他们激动不已。
据说,“小喇叭开始广播啦”是当年小学生最爱模仿的一句话。
据说,当年的王刚,还没演电视剧《宰相刘罗锅》里的和珅,就已有了许多粉丝,他播讲的《夜幕下的哈尔滨》,很受听众喜爱。有些老洛阳人现在提起这部评书,仍回味不已:“王刚的声音就是好听!”
据说,刘兰芳播讲的长篇评书《岳飞传》高潮迭起,搞得许多学生神魂颠倒。孩子们一放学就慌里慌张地往家跑,生怕晚到家错过重要情节。
有一个姑娘,听《岳飞传》听到最后两集,收音机没电了,急得抓耳挠腮。怎么办?她灵机一动,跑到楼道里,把耳朵贴在邻居家的门板上——那时候《岳飞传》轰动全国,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听。
果然,邻居家也在听《岳飞传》。于是,她弯着腰“窃听”完了《岳飞传》。
你问她为啥不直接敲门去邻居家听,她说:“评书是晌午吃饭时候播的,不想麻烦邻居。”
那年头的人,没手机,没电脑,没音响,听的是赤胆忠心的故事,怀的是单纯朴素的心肠。听罢邓丽君的情歌,人们就满足地感叹:“哎呀,咋恁好听哩?!”
现在,你想听什么就能听什么,可是听什么能让你欲罢不能像耳朵在过节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