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娥 　　戏友们在公园

　　走在街头，67岁的王晓娥除了右腿稍有点跛，看上去与别人没什么两样。可是，来到公园后，梆子一打，弦子一拉，她一开唱，给人的感觉马上就不一样了：那眼中顾盼的神采，那一板一眼的架势，一般人还真做不来！

　　王晓娥唱豫剧是有专业水平的，自小就登台唱花旦、刀马旦的她，还曾是艺术学校教戏曲的老师。很多人说，听她唱戏是一种享受，听着听着就想拜她为师。不过，10年前的她可不是这样，那时候她患了偏瘫，路也不会走了，行动全靠在地上爬；话也不会说了，呜呜啦啦的发音谁也听不清。苦闷至极的她将自己封闭起来，一度成了与世隔绝的人。

　　“是唱戏给了我生活的信心。如果不是唱戏时遇到的那些热心人，我根本活不到现在。可以说，是唱戏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王晓娥说。

　　教学中，师徒互相成全

　　2000年7月，王晓娥到离家较近的王城公园锻炼。“那时候，我从街对面爬着去公园，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全都停下了，给我让出一条路；趁人少的时候‘喊嗓子’，发出的声音就像老虎嚎叫，很难听。”王晓娥说，有人认出她是唱戏的“王老师”，就开玩笑地让她“来一段”，她则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让他们走开。在那种心境下，如果不是丈夫鼓励她锻炼，她根本不会出来，更不想搭理任何人。

　　转机出现在2000年7月16日。那天上午，她准备离开公园时，对面有个女士走过来，问：“你是王老师吧？我喜欢唱戏，能不能拜你为师？”王晓娥心中一动，竟然同意了，并说出了自己的住址。当天下午，这位被她称为“小赵”的女士就郑重地上门拜师，开始了两人长达10年的师徒情谊。

　　“我没有一点基础，就是想学戏。那时王老师连话也说不清楚，但是她愿意教我。我们俩一个慢慢教，一个慢慢学，都从中得到了锻炼，可以说是互相成全吧。”现在已经会唱不少戏的小赵说。

　　很快，找王晓娥学戏的人多了起来，陆续达到了数十人。

　　低谷时，大家相互扶持

　　两年后，正当王晓娥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慢慢好转时，一向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的丈夫却积劳成疾，突然去世了。平时在公园一起唱戏的那些人帮着料理后事，像亲人一样守护着她，给她安慰和力量。

　　“要不是她们，我根本活不到现在。她们和我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就是平时一起唱唱戏。这种时候，大家却轮流陪在我身边，怕我想不开，想方设法给我排忧解难。”王晓娥说，对这些戏友，她一直心存感激。比如，怕她一个人生活不便，黄秋珍常给她送吃的，李桂彩给她买衣服，牛素红、何淑荣等人到家里帮忙拖地、给她洗澡、洗衣服……

　　“相处10年，我们已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集体。”小赵说，前段时间，73岁的琴师张学义腿摔伤了，不能天天来公园陪大家唱戏，大家就抽空到医院去看望他，陪他解闷。“再过一个月，他就能出院了，我们都惦记着他呢！”

　　是啊！这些人大多已退休，生活状况各异，是唱戏这个共同的爱好，使他们走到一起，互相扶持，生活的天地也越来越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