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喜欢上唠叨大约是从50岁开始的。那时我刚参加工作,老妈除了嘱咐我早睡早起,努力工作,还有不少是关于柴米油盐、家长里短的,感觉除了睡觉之外,她的嘴巴很少闲着。父亲无奈地说,人老了,多数器官都进入衰退期,怎么语言器官反倒发达了!
有一次,一只蚊子钻进了老妈的蚊帐,她便开始抱怨父亲,从蚊子入侵到多年前的陈谷子烂芝麻,说个没完。父亲不胜其烦,捂着耳朵跑到厨房,老妈跟到厨房;父亲跑到客厅,老妈再跟着唠叨到客厅。这种事儿不胜枚举,总之,唠叨成了老妈的一项“特长”。
好在父亲脾气好,又讲策略,他惹不起老妈时,就会躲起来。有一次,父亲溜了,老妈还一个人唠叨得津津有味,等父亲转了一圈回来,老妈的嘴巴竟然还没停下来。
前段时间,老妈去上海帮哥哥带孩子,一去就是两个月。我和父亲耳根倒是清净了,不过两个人面对偌大的房子,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最后父亲一语道破天机:是少了你老妈的唠叨。这人老了,唠叨是福啊。看来,父亲已经开始想念老妈的唠叨了。
有文章说,心理失衡会导致抑郁症,从而影响老年人的健康,应通过“话疗”来预防抑郁。元代邹铉所著《寿亲养老新书》中,也提出把“与良朋讲论”作为健身长寿之法。美国甚至把“说得多”、“说得快”作为老年人健康的标准之一。从这个意义上说,“人老话多”真是一种福气。懂了这个道理,我和父亲再听到老妈唠叨时,不但没了以前的那种不耐烦,反而平添了许多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