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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笔横财
12 两种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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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 2 月 9 日 星期    【打印】  
1 第一笔横财
○范汇公 著
  我印象中的盗墓贼形象,不是膀粗腰圆、满脸横肉,就是瘦高精悍、目光阴鸷。看到这个新入狱的盗墓贼,我怎么也不能跟印象中的盗墓贼形象对上号。

  他1970年出生,中等个头,白净斯文,鼻梁上架着眼镜,活脱脱是个知识分子。

  确实,他算得上知识分子,因为他拥有大专文凭,是从家乡安徽通过正规考试进入上海一所工科大学读的书,成绩不错,还考过了大学英语六级。他原本想专升本,但由于家境贫寒,他放弃了。

  他说他叫宋红鸳,并解释:古人用“红鸳”指男子。所以,当年他那个对《古文观止》和唐宋诗词几乎滚瓜烂熟的爷爷就给他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宋红鸳大专毕业后,回到安徽淮南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因他英语好,又长得斯文,所以有家中外合资公司看中了他,让他做商业营销,还开出了不菲的薪水,那是1992年。

  宋红鸳在那家公司一干就是7年,不但拿走了公司许多钱,还把老总的千金变成了自己的妻子。不过,他结婚后不到两年好运就转向了,公司因经营不善而倒闭;在清偿债务时,岳父发现他有经济问题,将其送进了监狱;不久,娇妻也一头扎进了别人的怀抱。

  出狱后,回复到一穷二白老路上的宋红鸳离开了家乡,到北京当了个“北漂”。做生不如做熟,他进了一家公司,还是做营销,收入还算可以。

  2002年春天,宋红鸳奉公司之命到河南出差。他所供职的公司经销的产品当时在市场上很受欢迎,所以他每到一处都有人好吃好喝地供着。如此,宋红鸳转悠了七八天后,转到了最近因“西魏大墓”被炒得沸沸扬扬的安阳。

  在安阳,宋红鸳照例受到了热情周到的接待。正是柳绿桃红的季节,当地朋友邀请他去郊外游览。那天一共去了七个人,开了一辆面包车。中午时分,一行人到了南郊一处向阳山坡,选了一块干燥的净地野餐。大家喝着酒闲聊着,话题扯到了一直被历代安阳人挂在嘴上的“曹操七十二疑冢”上。

  宋红鸳一直静静地听着,见他们借着酒劲争论,像是要打起来的架势,他开腔了:“你们不必争论了,依我看,安阳这边的风水总体上是不错的,远的不说,就说眼前吧……”

  他指着前面:“你们看这山,按照风水学说,这就是发福之地。这一带在古代肯定被选作达官贵人、富豪士绅的墓地……”

  宋红鸳随口作了几句解释,听得众人频频点头,钦佩不已。

  宋红鸳当时说过后也就忘记了,不料这事竟然还有下文。过了一个月,其中有一个叫高大升的,忽然到北京看他,见面就递上一个信封,里面装着200张百元大钞。

  宋红鸳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在20多天前的一个月黑风高夜,安阳南郊外的村民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一声闷响,因为就这么响了一下,也没有人当回事儿。

  次日,有人发现在宋红鸳一干人曾去野餐过的那个向阳山坡前面的一处山腰上,出现了一个新挖开的洞穴,于是,大家就知道有人盗墓了,并报告了政府。文物部门的人来看了看,也没吭声。后来听说内部传出消息,说是有一处唐代古墓被盗掘,从墓穴面积推断,古墓主人是当时的一个小财主。

  现在,高大升赴京给宋红鸳所送的这2万元钱,就是跟这起盗墓案有关。

  原来,高大升有个朋友是干盗墓的,他是新上道的学徒,据说是个老板,但他嫌钱来得慢,谈生意又太麻烦,所以就琢磨起盗墓来。他也舍得放下身份,竟然跟在别人后面干过“下苦”,算是体验生活,掌握了第一手资料。

  在此,先解释一下盗墓圈内的专用语:盗墓的策划、组织兼提供经费和后勤保障者,叫“支锅”——支起锅来开饭给大家吃,倒也贴切;具体干活者则称为“下苦”——干这活儿的确实非常辛苦,弄不好还会被炸伤炸死,或者活埋在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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