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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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08版:三彩风·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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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翁之意不在鱼
那些卑微的生命
越俎代庖只会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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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 8 月 8 日 星期    【打印】  
夕花朝拾>>>
那些卑微的生命
□王玉红
  只要有一丝希望,它们就会生存下去,开花,结果。面对困境,它们不瞻前顾后,不忧虑和颓废,有的只是一个目标:活下去。
  我的案头有一盆植物,它从薄薄的沙土间生出一些枝叶,叶子翠绿得仿佛能滴下水,枝叶间点缀着一簇簇的小花,很白,白得好像随时都能从花蕊间飘出一朵白云来。

  这花,这叶,优雅婆娑。可是,你怎么也不会想到,它的前身却是一块儿被削了皮的土豆。

  那土豆在几个月前被我削去了表皮,还差点儿被切成丝,后来因为做饭时没有用上,被我丢弃在案板的一角。

  第二天,因为一些急事,我就匆匆离开了家,一个月后才回来,在整理厨房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土豆,它变得又干又黑。我正准备把它扔到垃圾桶里时,它身上的那一抹绿色吸引了我,那是三个饱满的芽苞,嫩绿嫩绿的芽苞,紧紧地挤在一起,像三个凑在一起的小脑袋,我仿佛听到他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我的心,一下子被触动了。

  我找来一个废弃的花盆,装上沙土,把这个饱受磨难的土豆埋了进去。几天后,它终于在我渴盼怜惜的目光中,生根,发芽,开花,绽放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绿色。

  去年春天,我带着孩子回老家。走进村庄,一草一木都让我欣喜不已。一条小道旁,有几间低矮的平房。就在那墙壁上,长着一株野草,那草瘦瘦的叶子,开着黄色的花朵,还高举着一颗颗饱满的果实。

  我非常惊奇地走上前去,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让它在一堵砖墙上还能如此生机勃勃。然而,它的脚下除了红砖,就是坚硬的混凝土,看不到一星半点的泥土和水痕。此刻,它的背后是一望无际的蓝天,它在蓝天里抖动着小小的身体,渐渐发出一种柔和的光芒来。

  后来,我带着疑惑和敬佩的心情离开了它,这个景象却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如果这些植物会说话,我真想问问土豆:在被削了皮,在既没有养分又没有阳光的绝境之下,你怎么还能发芽?你为什么还要发芽?你不发芽,也没有人会责怪你软弱。

  我还想问问那株野草:那个地方没有泥土的滋养,你是怎么生根发芽的?还结了那么多的果实?

  如果它们会说话,我想,它们对我的提问也只会是一笑置之。作为大自然中的一员,土豆和野草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它们常常被人类忽视和践踏,甚至剥夺它们的生命,可是面临绝境的时候这些卑微的生命最能表现出生命最倔强的一面,只要有一丝希望,它们就会生存下去,开花,结果。面对困境,它们不瞻前顾后,不忧虑和颓废,有的只是一个目标:活下去。

  看着面前的这株野草,我一阵感动,继而羞愧,我还不如一株野草啊!刚刚还为了自身的处境而感到闷闷不乐。自己的处境和土豆、野草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我的身体是强大的,可我在遇到困境时的心理却显得是那么的可笑。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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