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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08版:三彩风·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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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妈妈 的一封信
盛世无英雄
芬芳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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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 9 月 26 日 星期    【打印】  
说古论今>>>
盛世无英雄
□程远河
  历史上真正伟大的事业,是英雄人物的横空出世换来百姓的安居乐业。
  这盛世,当然指的是唐朝。

  唐朝不乏英雄之歌。有人要以身报国,不愿生入玉门关;有人要百战功成,不破楼兰誓不还;更有人匹马出凉州,长剑向天涯,要一剑定天山,建不世功业于指顾之间。人们对功名的热切追求绝后空前。

  奇怪的是,高吟这些英雄之歌的,都不是英雄,而是穷经入仕的文士。他们或到边塞充军,体验一下军旅;或为朝廷使者,抒写一下壮怀。风华毕现的书生意气,展示的只是一腔澎湃的热血。

  唐朝没有真正的英雄,没有风起云涌的横扫一切,没有拔山盖世的千秋豪迈。有唐一朝,除了那个造反的秀才黄巢直言要让冲天香阵透长安外,我没有看到那些镇守一方的边将吐露过如霍去病或岳飞那样气吞天下的豪言。

  许是写诗的人太多了,唐朝社会自上而下都弥漫着诗人情怀和浪漫格调。贺知章和李白的醉酒狂歌,是被当做榜样效仿的,有点类似今天那些逢酒必醉的豪客。京城酒楼歌女的传唱,多是王昌龄和王之涣的新作,那情景也和当今周杰伦高唱方文山作词的歌曲差不多。到唐玄宗晚年,整个社会都在谈论着皇帝和他儿媳的不伦之恋。皇帝的喜好直接导向了百姓的思维,“不重生男重生女”。那应该也是一个感性而狂热的年代。

  唐朝是浪漫的,但浪漫是要付出代价的。当大家都在浪漫时,不浪漫的北胡小儿安禄山迅速崛起,给一个大民族带来了一场巨大灾难。安禄山的一把大火,竟然在大唐的国土上燃烧了整整八年。

  这场战争使唐朝的外强中干暴露无遗。朝廷的声威、边将的无能、后方的空虚,到了让人齿寒的地步。朝廷不得已到吐蕃讨好许愿,向对方借兵退敌。辽远高寒的青藏高原见证了大唐的耻辱。要不是当初曾送去过两个公主,恐怕连这个外援也未必能争取到吧?你来我往的拉锯战背后,有多少灵魂在暗夜里悲鸣!

  其实也不是无人觉察繁荣背后的隐患。王昌龄就以刚劲的笔力穿透时空,“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史诗般暗讽那些自高自大而无德无能的边将;有豪侠风骨的高适,直言“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说军中腐败必然埋下祸根。但这些在当时,仅仅被当成慷慨之声罢了。

  唐朝有繁华的街市和肥美的田畴,就是没有独当一面的英雄。万国来朝非虚构,弊绝风清也真实,但没有大英雄也是真实的。烽火遍地,国难当头,笙箫细响的清音和仰天大笑的狂放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令无数后人无限神往的唐朝,经过这场浩劫,半个国家沦为丘墟,再无法重现盛唐气象了。人们没有了发自内心的自信和抱负,神采再也不能飞扬,也浪漫不起来了。没有了英雄,只剩下挽歌。

  一个时代出几个才子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出几个美女更不足称道,难得的是出几个英雄。历史上真正伟大的事业,是英雄人物的横空出世换来百姓的安居乐业。除此,皆不足观。

  因此,人们对英雄总是深深地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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