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图 仁伟 焦雅琦

　　洛阳人爱吃大盘鸡。从瀍河到涧西，街边不少饭店都会打出“大盘鸡”的字样招徕顾客。

　　大盘鸡用料不繁杂，做起来也较容易，但要想做出让人吃过难忘、不吃会想的效果，那可不简单。

　　不要以为只有瀍河回族区的大盘鸡名震洛城，丽新路有家大盘鸡店就因味道鲜香而引得顾客满座，让人称奇的是这家店的老板给食客们定下诸多规矩——亲，如果想在这儿大快朵颐，守规矩先。

　　坐哪张桌子，吃多少，老板说了算

　　我没去品尝之前，就对店主的牛气有所耳闻，去了一打量这家饭店的门面，实在小得可怜，跟街边小食店无异，暗忖：店主靠何发威？

　　进门来，店不算大，加起来有三四十平方米，装修非常简单，倒也干净整洁。老板坐在店门口，五六十岁，不苟言笑。他手一指：“两位？坐××、××号桌，××、××号不要坐。”我这才发现每张桌旁都标了大大的号牌，你坐哪张桌子，全凭店主指挥。

　　我本以为不许坐的桌子已被人预订，后来才知道，老板是根据桌子能坐几个人来安排的，以求空间利用最大化。

　　接下来点菜，到这店里不要吆喝服务员，因为几乎看不到服务员，只有当一盘鸡被端出来时，才看到年轻的女性现身，人家只管端上桌，其他事情都是找老板沟通。

　　店里没有菜单，只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两人份（小份）、三人份（中份）、四人份（大份）”，还有为数不多的可以加进盘里的辅菜。

　　我对老板示意点菜，老板正在为另一桌客人服务，他神情严肃地说：“不要急，一个一个来，你一问会打断我的思路。”我和朋友狂晕……

　　待老板过来，他会问客人是不是第一次来，如果是，他会列数种种规矩：如店里不准喝白酒，并示意墙上“请勿吸烟”、“严禁划拳行令”、“谢绝自带饭菜酒水”的标志。如果来的是两个客人，最低要消费小份，三个人就得是中份，四个人当然就是大份了，五个人就是小份加中份，以此类推……

　　别说你们中有一个人吃过饭或者不打算吃，老板不管你这些，想三个人吃个小份或吃个大份，没门儿。当然，如果你气得拂袖而去，大门是对你敞开的，老板既不留你，也不怨你，你走或你留，他都在那里，不悲不喜。

　　用料很新鲜，单锅来炒烩，食客回头多

　　让人不解的是，店里规矩如此死板，老板如此怪异，食客却非常多。我们到店里没一会儿便客满了，我心里充满了疑惑。

　　也有人对店主的做法不满的，邻座一女孩儿被朋友带来尝鲜，不停地对朋友抱怨：“你说这家菜好吃，我管他好吃不好吃，这种态度我就不想吃！”

　　不一会儿，大盘鸡端上桌来，只见每块鸡肉都是鸡腿、鸡翅等较好的部位，色泽金黄、明亮，像是油炸过，但又炸得不过劲，里面配的青椒、土豆、洋葱看起来很清爽。汤汁是清清的鸡汤夹杂着调料和肉汁的自然颜色，看了就让人食欲大振。

　　我尝了口鸡肉，肉质鲜嫩、咸淡适中，再吃土豆，外硬里面、口感不错，心中的愤懑随着这些东东下肚一扫而光；等到上了面条，吃着蘸着汤汁的筋道面条，更觉味美。

　　环顾埋头享用的客人，我才明白他们为何置老板的怪癖于不顾，为了过嘴瘾，谁还把那些规矩当委屈呢？！听着某人啜了口啤酒，对老板开玩笑道：“要说你这人可真死鬼，但我也就犯贱，吵了你之后还会再来吃！”

　　这话不知是批评还是褒奖……

　　前几天，我想吃大盘鸡了，不由自主又想起这家店，虽说他家的价格比别家贵上三成，还是鬼使神差又呼朋唤友前往。

　　下午一点多，我们赶上老板封火前的最后一拨。过了一会儿，老板带着全家也开始了大盘鸡之餐，老婆、儿子、儿媳、女儿就是这个饭店的所有员工，这一次，我见到了老板难得的一笑。

　　他说自家的大盘鸡无甚秘诀，无非就是用最新鲜的材料，哪怕慢一些，也要单锅来炒，汤料里不加乱七八糟的东西，中午和晚上各经营两个小时，其他时间有客人也不做。

　　我埋怨他限制多，他说这是他的经营方式，不想让有些顾客占着座位不消费或抽烟喝酒搞得乌烟瘴气，他的顾客大部分是回头客。

　　也许就是这种独特的方式，反而让人印象深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