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绘图 仁伟 |
|
星期天午后,我斜躺在母亲床上看电视,布谷鸟的叫声掠过麦田,盘旋在绿树成荫的村庄,然后破窗而入:“麦田咋过,豌豆面馍;麦田咋过,豌豆面馍。”
母亲舒心地笑了笑说:“今年的小麦收成肯定好,收麦也不用我操心,全用联合收割机,省力省事。”看着些许沧桑、略显疲惫而又异常知足的母亲,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以前的麦收季节。
那时,生产队收麦,镰刀割、绳子捆,父辈们挥汗如雨,小伙伴们赤脚在厚厚的灰尘里埋石头玩,脚底被烫得生疼,却没有一个人叫热喊停。拉回的小麦在打麦场上,牛儿拖着石磙碾,石磙后面的石络子是小伙伴的必争宝地,坐在上面,在散乱的麦海中转圈穿行,那感觉怎一个“美”字了得。
那时收麦时间特别漫长,奇怪的是收麦的季节我们别说豌豆面馍吃不饱,就是黑黑的馍也不能随便吃。后来实行包产到户,虽然收麦还是老方式,但至少我们可以不饿肚子了。再后来有了打麦机,尽管打出来的小麦还需要父辈用木锨借自然风扬,但劳动量比以前小多了。很快又有了扬场机,在无风的情况下也可以把打出的小麦吹得干干净净。
小型收割机问世后,手扶车带着收割机一过,麦子整整齐齐倒下一大片,解除用镰刀弯腰割麦的艰辛确实让农民兴奋了一阵子。很快有了大型联合收割机,大型联合收割机第一年进村割麦时,母亲说啥都不愿用,不是嫌用着不美,而是节俭惯了的母亲舍不得那几个钱。那年父亲确实累了,就花20元请来收割机收了几分地的麦子。母亲为此和父亲大吵一场,弄得一家人很不愉快。联合收割机第二年来时,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接受它了。现在好多家里的打麦机,扬场机、小型收割机、镰刀、扫把、磨刀石,都成了闲置品,收麦子就是几天的事情。
斜靠在母亲床上,我慵懒地问:“妈,你说现在的日子好吗?”母亲悠闲地说:“日子好啊,以前做梦都不敢想会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宜阳县 李白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