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阳舞蹈志》插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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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草
2500年前,有位睿智的哲人在家乡的河流旁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位哲人叹惜的不仅仅是时光的流逝,更是对自身担当的礼乐复兴使命赓续的忧虑。他之所忧,其实是具有普世价值的:那就是对先祖优秀文化的传承。河洛文化作为古代华夏文化的核心所在,近年来,出现了一批有志有为之士,他们在发掘、继承河洛文化优秀遗产上,作出了骄人的成绩。
今年5月的一天,我接到张金保兄的电话,由他领衔与乔仁卯、王文堂主编的《洛阳舞蹈志》由中州古籍出版社出版了。有关这部志书的编纂过程,我略有了解:当时,由于编志的任务繁重,时任市舞协主席的胡雁亭找张金保担纲主编,由此张金保便开始了艰难而漫长的跋涉。深海潜深,骊珠难寻,正如世之奇观,常在险远,故非有志不能为也。在这里,责任和担当是第一位的。
舞蹈是个大题材,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触目都是看不尽的汪洋大海。洛阳曾是天下之中,华夏文明就是从这儿出发的,中华舞蹈史也曾是洛阳舞蹈史,一部舞蹈史也是一部文明史。遥想我们的先祖,在生产、生活的同时,用舞蹈来表现自己的喜怒哀乐,真是让后人肃然起敬。“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不足故歌咏之,歌咏之不足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毛诗序)。舞蹈是艺术之母,舞蹈是美之大成,舞蹈是人类对客观世界初始的感应和最终的合成。著名的敦煌壁画舞蹈《飞天》正是中原舞蹈和西域舞蹈之集大成者。而在台湾一举成名,由林怀民创作的从1973年就被誉为亚洲乃至世界一流现代舞团的《云门舞集》,其名字出于黄帝乐舞《云门大卷》,作品的最初灵感也是来自中原舞蹈。这些舞蹈给了我们多少美的享受,而它的源头正是在灿烂辉煌的河洛文明中。有关这些史实,书中收录的精美照片可以参照:夏代的石磬(1975年偃师出土)、铜铃(1984年偃师出土);舞姿曼妙的战国玉雕舞女(1924年金村出土);东汉(七盘舞)乐舞俑全貌等。
舞蹈在我国古代,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历史传统,那就是政治教化作用。周公姬旦在洛成“礼乐之制”,使乐舞的人文情怀由单纯的娱乐、情感渲泄走向崇高雄伟,对后世影响巨大。《左传》中有一篇《季札观周乐》,详细地记载了古典乐舞的政治象征。“吴公子札来聘,请观于周乐。使工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矣!’”勤而不怨,思而不惧,哀而不伤,乐而不淫,后世竟发展为一种主要的古典美学传统。这本舞蹈志书对河洛文化传承乃至华夏根文化的揭橥(jiēzhū)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这也许才是此书的价值所在,因为文化传承从来就不是一句空话。
志书从夏朝始到现代终,爬罗剔抉,刮垢磨光,条理清晰,史实可靠,文笔生动,可读性强。这本书成书时间近十年,2005年就拿出了第二稿,其间集思广益,真可谓“十年磨一剑”,不难想像作者付出了多么艰巨的劳动。史海钩沉,晨昏摹写,芒鞋踏破,搜珍觅宝,以时序为经,以大事为纬,填补了洛阳舞蹈志书的空白,给河洛文化传承增添了厚重和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