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袁氏祖茔守坟人韩诚匆忙赶到京城，向袁世凯报告：在袁世凯的曾祖袁保中坟侧，夜间不时有红光出现，形同火炬，照耀四方。祖茔附近还长出了一棵紫藤树，状似盘龙，长有丈许。人们还发现了一块刻有“天命攸归”字样的石块。

    袁世凯闻讯大喜，立即下令将此保护起来。其实，这一切也都是急于当太子的袁克定导演的鬼把戏。

    袁克定所做的事情贾兴连知道不少，为了杀人灭口，他向父亲建议杀掉贾兴连。袁世凯也正有此意，贾兴连最终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不过，贾兴连临死之前秘密托付亲信送到韩方手里一封信，先是说明了事情经过，而后叹道：“我本想用龙砚保住自己，袁世凯找不到龙砚就不会杀我，但天命难违，没想到我还是难逃一劫。韩兄，据我所知，日本人也在寻找龙砚。”

    炉里的火苗慢慢弱下来，韩方斜靠在椅子上，盯着那忽明忽暗的火星儿，现出愁容。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凛冽的寒风吹得韩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冷啊！眼瞅着人都走光了，玉成探头向门外望去，大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带着一脸疲倦和焦急往回赶；小商小贩也开始收摊回家；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小媳妇也都不见了，偶尔走过一两个俏丽的身影，均把头部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迟疑片刻，玉成把门板按照槽子放好，关上房门，点燃蜡烛，小心翼翼地端着来到内室。

    一股冷风吹来，玉成打了个寒战，举起蜡烛一看，椅子上有个黑影，炉子里的火早熄灭了，黑洞洞的屋内多了几分令人不安的气息。玉成一愣，慌忙将蜡烛放在蜡台上，紧走几步到了近前，声音微颤：“师傅……”没有任何回应，玉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拼命地摇晃着韩方的胳膊，带着哭腔喊道，“师傅，醒醒，你醒醒啊！”

    “哎哟，别摇了，都被你抓散架了！”韩方突然惊醒过来，龇牙咧嘴地制止。

    玉成顿时破涕为笑：“师傅您没死啊，可把我吓坏了。”

    韩方觉得好笑：“你这个小兔崽子，希望我这把老骨头快点入土啊？”

    听了这话，吓得玉成连连摆手：“不不，师傅，我可不要你死，我要你活到100岁！”说完这话，玉成摸摸旁边的茶壶，里边的水早就凉了。他利索地倒掉残渣，又用热水泡上一壶新茶，倒满一杯端到韩方跟前。紧接着，他又拿过暖手塞到师傅怀中，蹲下身子向火炉里添了一些木炭，点起炉火来。等火苗慢慢燃起来，屋里顿时温暖了许多。

    看炉火烧旺了，玉成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师傅，我看那个跛脚男人走了后，您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情？”

    红彤彤的炉火下，韩方的表情阴晴不定，良久才叹一口气：“玉成啊，我们马上要大祸临头了！”

    “什么？大祸临头？”玉成听到这里，惊得一下子站起来，半天没言语。

    韩方点点头，盯着玉成问：“你知道来人是谁吗？”

    玉成有些茫然地摇摇头，纳闷地说：“不知道，难道是阎王爷派来的索命鬼吗？”

    这句话说出口，就把韩方逗乐了，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光，韩方指着徒弟戏谑道：“嗯，不错，这个比喻倒是恰当，他跟索命鬼差不多。”

    看师傅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又满脸笑容，玉成更糊涂了，正欲再问的时候，韩方缓缓地说：“袁克定。”

    “袁克定？袁大总统的儿子？”对于袁世凯的子女，老百姓虽然没有见过他们，但名字都知道，尤其是这个袁克定，一直以皇太子自居，袁世凯当皇帝，他也在其中充当了推手。甚至还有一些民间艺人把袁克定编入了戏中，偷偷演唱，老百姓对这个袁大瘸子印象深刻。可玉成万万没有想到，今天来的这个跛脚年轻人竟然就是袁克定，便问师傅：“他来做什么？”

    “来索命啊！”韩方长叹一声，微微闭上了眼睛，心中波涛起伏。

    玉成顿时大惊，他慌忙凑到韩方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摘自《龙砚——绝命追踪83天》 澹台镜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