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警察话音刚落，韩方的心中便是一沉，看来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知道刘忠必死无疑，歹人便来了个顺水推舟，把这桩人命案子扣在了他们头上。

    师傅沉得住气，玉成一听这话却急了，急忙喊道：“我们没杀人，你们弄错了，这个人不是我们杀的！”

    “废话少说，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一个粗声大气的声音传过来，再看时，门口多了一个穿着带警衔制服的长官，个头接近一米八，高大威猛，气度不凡。

    韩方不急不躁，缓缓向前走了两步，微笑道：“您就是警察局的队长？”

    “废话！”那个男人眼睛一翻，有些不耐烦。

    韩方点点头：“嗯，那我就知道了，你就是秋坤元，外号秋老虎。”

    秋坤元一听，嗬，这老头不简单，竟然连我的外号都知道，爷还真得好好会会他。想到这里，秋坤元神情严肃地说：“我们刚接到报案，说在中关屯的云轩古玩店发生了一桩命案，刘忠被杀，凶手是一个微胖的老头，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穿灰色衣服的年轻人。嗯嗯，不错，现在都对上号了。说！你们是怎么杀死刘忠的？如实招来！”

    “有人报案？那我来问你，报案人现在哪里？”韩方镇定自若地问。

    秋坤元一愣，说：“报案人是打电话报的案，并没有直接到警察局，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说到这里，他的底气明显有些不足，声音也弱了下来。

    韩方点点头：“嗯，如果说报案人便是目击证人，他曾经看到我们俩杀死了刘忠，那么他现在不在跟前，你怎么就说有了人证？再者，刘忠的死因连你们都没有查清，罪犯是用什么手段杀死他的，这些都无从知晓，你怎么就说有了物证？如果单凭一个电话便可以断定是我们杀死了刘忠，那这世间的冤假错案岂不是太多了？”韩方连续抛出这几个问题，顿时把秋坤元问了个张口结舌。

    嗨，这老头还挺厉害。秋坤元上下打量韩方一番，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好，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也得等我们一一排查之后再说。现在，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为什么深更半夜来到这里？”

    “我姓韩名方，今晚到古玩店也算公务在身。”韩方不咸不淡地说。

    秋坤元心中一惊，又把韩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才点点头，说：“哦，原来你就是京城大名鼎鼎的韩仙人啊！你不就是个算卦的吗？还公务在身，你还以为现在是大清朝啊！”对于韩方，这些人早已耳熟能详了，知道他曾经在晚清时期做过官，而且口碑还不错。不过，现在他说自己公务在身，这多少令秋坤元有些哭笑不得，一个算卦的，竟然还摆起了官架子，太滑稽了。

    韩方心中暗暗着急，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没有时间和秋坤元在这里干耗。想到这里，韩方迅速从怀中掏出了证件，径直递到秋坤元的面前。

    秋坤元满脸狐疑：“这老东西又在耍什么花招？”他一把接过证件，打开看到里边大红的印章和袁世凯的亲笔签名后，顿时大惊失色，慌忙还给韩方，一下子变得谄媚起来：“误会误会，没想到韩先生是大总统的密使，自然与本案无关，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韩方没有心情再搭理秋坤元，他仔细勘察了房内的每个角落，没有发现凶手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看来如果要破获此案，还得从刘忠肚子里的蛇下手。想到这里，韩方在秋坤元的耳边密语了几句，秋坤元听后惊恐地看着刘忠的尸体，半天回不过神儿来，良久才嘶声喊道：“快，快让验尸官进来！”

    离开了后院，韩方和玉成来到前面的店里，架子上的砚台整齐有序，随手抹一把，上边一点儿灰尘都没有，这说明经常有人擦拭这些砚台。

    韩方转过头，看到柜台上还放着一杯茶，早就凉了，茶水变成了暗红色，茶杯边缘浸上了一条暗红色的印子。根据这些情况来判断，这杯茶的冲泡时间应该是在中午时分。也就是说，中午之前这里应该一切正常。

    （摘自《龙砚——绝命追踪83天》 澹台镜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