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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2版:三彩风·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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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闲桂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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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 年 9 月 25 日 星期    【打印】  
人闲桂花落
□袁恒雷
(资料图片)
    张爱玲在《我看苏青》中写道:“心境好一点的话,不论在什么样的患难中,她还是有一种生之烂漫。多遇见患难,于她只是好处;多一点枝枝节节,就多开一点花。”若说与苏小姐气质最为契合的花,桂花当是妙选了!它不起眼,不过是一簇一簇地,黄灿灿的模样,花朵又是那么小,却有春花难比拟的优势——唯有香如故。

    是的,桂花花香格外浓烈。在清秋时分,它悠悠地吐着,真实,悠远,似乎可以香进一个人的记忆。一朵桂花开时,其花期其实不过十天半月而已。好在桂花可以采摘,更合适的方法是摇落。农人将其放在竹匾内晒干,一层桂花一层糖,二者相逢,那便是金风玉露的邂逅,胜却人间无数。这样压紧压实,做成桂花糖,包汤圆做酥糖用。寻常百姓家的日子可以如此甜美,漾着金灿灿的贵气。要么趁桂花水灵灵时放入茶叶,稍待几日,茶叶得了桂花的恩遇,通体泛着香了。吃早茶,品酥糖,一丝丝地品咂,口齿间糖的甜与桂的香来回游荡,那是舌尖上的幸福、生活的美满知足呵!

    桂花亦可以入酒,想那柔弱纤细的花朵与热情奔放的烈酒相融,犹如低眉菩萨与怒目金刚相立,成就的可是一种禅机。所以桂花入酒,便芬芳出了桂花酿了!小小桂花,经过“酿”的洗礼,犹如顿悟的禅者,明心见性,抵达彼岸。桂花是虞姬,酒就是项羽,桂花是朝云,酒就是苏轼,演绎的曲目都是激昂与凄美并举。酒气氤氲,绵远悠长,花香则飘荡出不同于枝叶间的姿态游走,纯净、妥帖、安然……

    那一日,我与儿时的邻家妹妹同游龙潭山。想必是我在江南浸润了八年的缘故,对桂花这一南方更常见的树种敏感,她却毫无所感。她长得体白貌美,婀娜得堪比喝着月中桂露的嫦娥,而她终究是没有嗅到桂花那如妖似魅的清香!我当下便想请她去品那地道的桂花酿,直醉得白里透红,飘然似仙,也许她会余味未尽,再来一杯吧!

    人闲桂花落。桂花是恬淡宁静的,所以富有诗意的人喜欢在山寺的月下去寻桂。正如纪伯伦在《沙与沫》中说:“树木是大地写上天空的诗。我们把它砍下造纸,让我们可以把我们的空洞记录下来。”每一棵树上的桂花都是那棵树绽放的诗句,而它们的香韵流转千年。无论是嗅着还是品着,在自然的无私馈赠下,人们拾捡到的都是一颗不胜欢喜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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