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雾霾似乎加剧了冬天的阴冷，街头男女无不“全副武装”，羽绒服、帽子、围巾、手套……裹得像个粽子一般。也有时髦女子，要风度不要温度，双腿仅着透明丝袜——据说那是假的，丝袜里面其实套着肉色棉裤。

    遥想当年，白居易在龙门香山上，吟着“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只盼跟洛阳故交刘十九先生守着火炉喝两杯小酒，何等轻松洒脱，根本不把漫天飞雪放在眼里。唐代没有暖气，估计白大诗人穿得相当暖和——要是冻得发抖，就该写“可怜身上衣正单”了。

    那么，白居易会穿些什么呢？

    古装电视剧，尤其是武侠偶像剧，不能当参考，因为戏里面的“古人”并不真正为过冬发愁：演员们要么着华美长袍，要么做衣不蔽体状，这不是先人们的过冬常态。

    比较有可能的是，白居易有一件质地不错的裘皮大衣。

    古代没有濒危物种这一说。捕猎狐、虎、豹、熊、犬、羊、鹿、貂、狼、兔等动物，用它们的毛皮做冬装，是古人的拿手好戏。

    裘皮有各种档次，并非有钱人的专利。王公贵族穿上等的狐狸皮，平民穿兔皮，贫富皆宜。

    狐裘、貂裘、貉裘、豹裘轻薄保暖，是谓“轻裘”，乃贵族御寒首选。狐白裘最为珍贵，它是用狐狸腋下的纯白皮毛制成的。李白到朋友家做客，“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怂恿主家把千金难买的裘皮大衣拿出去换酒，我猜这件大衣八成就是狐白裘。

    平民百姓穿鹿裘、羊裘、狗裘。羊裘穿久了，羊毛硬得像块毡，所以羊裘又称“毡裘”。鹿裘跟羊裘一般粗劣。狗裘就不用讲了——只有贫穷人家，才舍得牺牲“人类的好朋友”，取其毛皮抗拒严寒。

    穿裘衣，兽毛外露不好看，所以《周礼》中特别规定，裘属于亵衣，是贴身衣物，不能直接外穿，外面还得罩一层衣裳，以示体面。

    裘皮斗篷则不受此限。《红楼梦》里的林黛玉披白狐皮斗篷，贾宝玉披红猩猩毡斗篷，薛宝琴则披凫靥裘——野鸭毛做的，要的就是那外露的富贵荣华。

    只是此等荣华，现在看来并不美：用动物的毛皮做衣裳，太残忍了！太不环保了！你们不能换件棉衣穿吗？

    亲，你可知白居易生活的那个时代，棉衣还没在中国出现呢！想了解其中的缘由，请看下期的《娜说河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