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过冬,能吃的东西数不胜数,要控制食欲实在困难。所以冬天是人们养膘的好季节:吃得多且懒得动弹,不买身新衣裳,简直过不了年——旧的穿不上了嘛!
不知古人能吃些什么,有道是“冬吃萝卜夏吃姜”,他们不会一到冬天就光啃萝卜吧?
这可真是小瞧古人了。看过金庸小说《射雕英雄传》的人,应该忘不掉丐帮帮主洪七公最拿手的 “叫花鸡”:逮一只鸡,拔光毛,裹上泥巴,在地上生堆火,烤到泥巴热了,闻见火堆里冒出诱人的烧鸡香味,就可以扒出来吃啦;外焦里嫩,绝世美味,有此叫花鸡啃着,封个皇帝也不做!
就吃这档子事儿来说,有时候,当皇帝确实挺无趣的。汉代皇帝冬天吃上几根“壮阳草”——其实就是韭菜,都觉得幸福无比。为啥?因为韭菜是在春天生长的,冬天按理是说吃不到的。
那时候还没有反季节蔬菜这个概念,冬季能吃的新鲜蔬菜寥寥。《诗经》里提到的132种植物,能作为蔬菜的只有20余种,而且好多都被后人当成了野草。
汉代以前,仅有冬葵、藿(大豆苗的嫩叶)、萝卜、蒜等几种蔬菜,白菜是后来才流行的;至于茄子、黄瓜、菠菜、番茄、土豆这些蔬菜,则是魏晋、唐宋、元明时期,才从国外“进口”到中国的。
由此看来,冬天的韭菜,在汉代就不是韭菜了,那可是金条啊!《汉书》中说,汉代的皇家菜园——太官园里建有温室,“覆以屋庑,昼夜燃蕴火”,专门种植葱、韭菜等反季节蔬菜。皇族推崇韭菜,民间就跟着种,当时有一种论调,认为韭菜种得多的地主,比尊贵的王侯还阔气。
蔬菜种类少,炒着吃真是舍不得,所以古人冬天多喝粥。厚粥为“糜”,里面撒两片菜叶什么的,好喝且养胃,浑身暖和,让人精力充沛。
当然,古人也会涮火锅。据史书记载,火锅乃中国人独创,历史悠久,东汉时期(一说为南北朝)便已问世,此后风靡数千年,至今不衰。
东汉都城在洛阳。诸君可以想象,寒冬腊月,洛阳城里的火锅咕嘟咕嘟冒泡,是何等自在逍遥,虽说锅里涮的食物古今不同,可火热的气氛应该是无异的。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或许也是个火锅控。有人认为,他邀请洛阳好友刘十九喝酒时,写的那句“红泥小火炉”,说的兴许不是炉子,而是小火锅。此推论是否正确,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也爱吃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