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勋继续说：“前几天，鄙人去见了段寅、王仲，效果很不理想，二人负隅顽抗。而且，在段处，鄙人还见到八路军司令皮定均。看来，他们已经勾结在一起狼狈为奸了！”贾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他们和你说啥了？”木村问贾勋。

    “说得多了！”贾勋笑了笑，“他们骂鄙人是走狗，是汉奸，卑鄙无耻，还说我会和日本人一样不得好死！还说……算了吧，太难听！”

    “还说啥？”梅协很感兴趣。

    “还说我陪司令官祭拜汤王，那是卖祖求荣，说木村猪狗不如，是日本人的败类。有人说得把他的另一只耳朵也打个窟窿眼儿，有人说得把他骟了，让他断子绝孙！不说了，我都受不了了。我是跑出来的。这帮人太可恶了！”贾勋佯装恼怒地说。

    这段话翻译没有全部译出。梅协想笑未笑，木村没听懂，想着肯定是骂贾勋的，一定要翻译把话译出来。翻译无奈，只好全部译出。木村听了怒火万丈，他腾地站起来，叫喊：“我要杀光他们！”但他的声音突然变细了，成了公鸡嗓子，他也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猛地捂住嘴，坐在那里，低下了头。

    众人皆愣。

    啪！梅协拍桌而起：“真是可恶！立即制订计划，消灭段、王两人！”

    等木村平静下来后，梅协说：“我们眼下的主要任务是保持大局稳定，为驻洛阳的皇军打造巩固的后方以及建立充足的军粮供应基地。夏季征粮虽然受到小股游击队的袭扰，但总体上还算顺利，现在我们养虎为患了，段、王实在猖狂！秋收在即，如果我们不荡平段、王这两股游击武装，我们的秋粮征收将会面临难以想象的困难，我们的军粮特别是军马饲料供应将会受到严重影响。请各位回去各司其职，贾司令和木村中队长留下研究作战方案。”

    梅协、贾勋、木村围在沙盘前。梅协问：“两位有何高见？”

    “全面出击，特别是对段、王司令部所在村子，要杀光、抢光、烧光，把他们连根拔除，不留后患！”木村恶狠狠地说。

    “皇军的任何打击行动，我们皇协军一定会积极配合，严格执行命令。”贾勋看了看梅协，“但是，偃师是商汤的都城所在地，再说，有的村民只是受到段、王蛊惑，还没有感受到皇军的仁民政策，如果对他们实行‘三光’政策，似乎有损皇军形象，也不利于我们今后的长治久安。应该有所区分，打击与安抚并重！”

    梅协回头对木村说，“木村中队长，这场战役你就不要参加了！”

    “为什么？我要亲手杀死段寅！”

    “你留守县城，防止敌人乘虚而入，另外，通知河南（洛河以南）各个据点，准备参加明早的战斗。”

    贾勋回到办公室坐下，把大烟（白粉）倒在金纸上，用洋火在金纸下面晃了晃，大烟起了白色烟雾，然后他拿过烟管对着白烟猛吸两口，满足地朝窗外看了一眼，看见梅子从外面跳着走过，就喊：“梅子，过来！”

    梅子听到贾勋叫她，忙不迭地跑了过来，问：“勋哥，有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喊你？你没事就不能来见见勋哥？”

    “我不是有海严哥了嘛！”

    “什么？你有了海严？什么意思？”

    梅子说漏了嘴，忙说：“我是说，想到海严哥救了我的命，还对我那么好，我就会忘了勋哥还有我哥哥！”

    “哦！你这闺女！那么杨春呢？怎么也不见人了？”

    “你等会儿，他就在门口，他是我的随身保镖，他怎敢跑远？”梅子回头朝门外大声叫，“杨春！杨春！”

    杨春答应着跑了进来，见到贾勋敬了个礼。梅子说：“那我在外面等你们一会儿哦。”

    贾勋板着脸问杨春：“海严和梅子咋回事，嗯？”

    杨春说：“他们俩都睡到一块了！”

    “不是让你当保镖的吗？真是瞎胡闹！”贾勋很生气。

    “这事我咋能管住，是梅子追着人家海严不放。”杨春感觉很冤枉。

    “这事要保密！现在有个关紧事，趁今黑赶到段村见段寅……”贾勋交代完，抽出匕首递给杨春，补充道，“往东是口袋出口，但要防止钻进另一个口袋，往南、往西，虽然有人包围，但不会受到强烈阻击。明天，各个据点兵力很少，可请老皮趁机拿下。”

    （摘自《玉色瑗姿》 贾海修 著 河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